"在想什麼?"
白沛林的聲音將我拉回了現實,我才知道自己走神了,還和這個萬人矚目的人一起吃飯的時候走了神。
"是小雨。"
白沛林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然後雙手放在桌前,十指交握,"小雨的事,你也別擔心了,既然改變不了,隻有接受才是最好的。"
"可是,我--"
"沒有可是,你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你該明白。"
我沒有再說話,一頓飯明明是來自他的邀請,而我也做足了要還他一頓飯的準備,可是到頭來,還是他付了錢,原因隻有一個。
"今天是我生日,謝謝你的相陪。"
"你生日?為什麼不早說,早說話的我就--"
"你就怎樣?"
幽黃的路燈下,白沛林微微低側下的頭呈現完美的弧度,讓燈光晦暗不明的打在他的臉上,完美的掩藏了眼裏的笑意,但因為離得近,我仍舊看到了。
心頭的悸動再次發出信號,我隻覺得臉色慢慢發燙起來,有些羞澀的別過了臉,"就送你禮物咯。本來還想請你吃飯的。可是最後還是你付的錢。"
"男人請女人吃飯,隻有一種情況下才不會讓女人付錢的。"
有這種情況嗎?不是隻有紳士的男人都會這樣做嗎?
我莫名其妙的抬起頭,就看到他嘴角噙著很明顯的笑意,然後我就覺得手心一暖,不用低頭也可以知道是他牽住了我的手。
為什麼?
我沒有問,白沛林也沒有說,我們兩個就這樣無聲的朝前走著,漫步在黑夜的星辰下,月色將我們的影子拉的老長老長,攜手向前走,不管未來是什麼,我隻知道這一刻,我很幸福。
就在我們走到醫院大門的時候,白沛林的手機就響了,他一接電話,臉色都變了,"小雨出事了,快走。"
"什麼?"我跟著跑了幾步,自己的手機也響了,是同事通知我,說小雨吃過晚飯之後就開始難受,但她一直都沒有說,直到有人去巡房時才發現她已經翻了白眼,人已經大小便失禁了。
我當時嚇得手機都掉了,也不知道是怎樣來到小雨的病房前的,原本熱鬧的走廊裏一個人也沒有,每個房間都關著門。
這裏經常會有人離開,而人們從一開始的觀看,到後來的漠視,到現在的接受事實,已經慢慢呈現出一種默契來。
如果有人會走,就會關上自己的房門。等著他的離開。
裏麵醫生和護士很多人,都在搶救這個小生命,就連白沛林衣服也沒有換,直接過去心髒按壓,搶救儀器都備在旁邊。
我愣愣的站在門口,看著床上的嬌小人兒朝著白沛林伸出了手,似乎在說什麼,而白沛林也低下了頭去傾聽。然後監護儀上就成了一條直線。
明明今天中午我們還歡笑的一起玩。明明黃昏時分我離開的時候,她還偷偷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給我動力。
明明她說過會好好活下去的,可是,可是她卻還是這樣的躺在床上,悄無聲息。
當白沛林忍痛宣布死亡時間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了,衝到床邊,推開他,自己做起了心髒按壓,眼淚一顆顆的往下掉,大叫著小雨的名字,可她再也聽不見了。
"小雨,我求你回來,你睜開眼睛看看姐姐好嗎?你不要死,不要走。不要離開姐姐呀!"
"小圓,你別這樣。"
"白沛林,你救救她她,她不是你的女兒嗎?你為什麼不救她,監護儀上還有心跳的呀,她還沒有死,你為什麼可以這麼殘忍的宣布她已經死了,你還有沒有做一個父親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