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不間斷喝光，滿嘴巴的苦味，像是吃了甘草。
陳畏從兜裏掏出來一顆糖：“給。”
邊湘頓了頓，接過。
糖是餐廳裏送的口氣清新糖，估計是從國風麵館順手拿的。
剝開糖紙，薄荷的清涼甜味在舌尖融化，心裏卻有些發酸。
早上還凶巴巴的，恨不得咬自己一口，現在又做出這副模樣，到底想做什麼？
邊湘眼眶酸澀到隱隱發疼，她突然覺得很委屈。
陳畏見邊湘一直低著頭，還以為是不喜歡。
他擰了擰眉，心想真嬌氣，卻忍不住懊惱自己沒有從學校後巷的小賣鋪裏買點兒糖，正準備吐槽幾句，忽然撞上邊湘紅紅的眼睛，一下子，什麼話都憋住了。
邊湘因為感冒，隱約有點鼻塞，如今淚水澆灌，鼻子徹底擁堵，說話聲音帶著悶兒：“……謝謝。”
“哭什麼？”
陳畏問，眉目間深深一溝壑。
邊湘也說不上來，感冒讓她情緒變得格外脆弱，她搖搖頭：“你走吧。”
陳畏猛地跌下臉色，又是這樣！
他將拳頭握得關節咯咯作響，好似武俠世界裏的武林高手，渾身能散發冷氣。
下一秒，毫不猶豫轉身開門。
他本該立刻離開，可餘光中，看到邊湘的眼睛更紅了。
陳畏陡然想起王涵的話。
仿佛傾盆大雨，把他從頭到腳淋了個遍，徹骨的涼意澆滅怒火。他心想，自己來這裏是做什麼？執意複讀考上u大是為了什麼？
難道就是這樣一次次的互相傷害，用利語互相折磨？
湧上心頭的迷惘讓他的情緒漸漸穩定，陳畏深呼一口氣，將門重重甩上，在邊湘瞪大的雙眼下，一步一步逼近。
“陳，陳畏……”
他籠住她的肩膀：“你是不是還想將我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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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上次，這次的吻明顯溫和許多。
帶著小心翼翼的嚐試與珍惜，少年時期的毛躁褪去，留下的，是成年人的穩重和壓迫。
於是更加濃欲，設尖糾纏不分，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咽下急促的呼吸和嬌哼。
邊湘摟住陳畏的脖頸。
上麵全是汗水，並非一番平敞，反而摸著磕磕絆絆，她一下子就回憶起來，那是當初他被熱油濺到時，留下的疤痕。
手慢慢往上，毛絨的發不再紮手，她的五指舒展，穿過他的頭發，摸到後麵的那條疤痕。
從一接觸，邊湘的指尖便顫了顫。
比想象中還要長的傷口，像一條蜈蚣，蜿蜒在後腦勺。
怪不得留長了頭發呢。
邊湘想起鍾蕾說的話，從隻言片語中便能猜到當時的場景有多嚇人，可她始終無法想象，在自己離開後，陳畏是如何吊著一口氣，拚命成那般樣子。
雙唇分開，陳畏抱著邊湘的臉，額頭頂著額頭，目光灼熱。
邊湘問他：“疼嗎？”
陳畏想了想，誠實搖頭：“當時直接暈過去了，沒感覺。”
邊湘氣得想笑，就算這樣，難道醒來後傷口直接長好了？
可她明白陳畏是不想讓自己擔心，便順應他的意思，沒有再提。
那天臨走前，陳畏問邊湘：“我們要不要再試一試？”
邊湘看著他顫抖的嘴唇，沒有立刻點頭。
她說：“等我解決完所有事情，再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