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遊戲廳離開,夜空中的星星明亮閃爍,邊湘走在風中,能聽到節日的餘韻歡樂,她的脖子裏掛上一條圍巾。
紅色的大鉤針,繞了一圈又一圈,將邊湘的半個臉也遮擋住,感受不到寒冷。
“哪來的圍巾?”
這種紅色,除了大城市裏某些追求“時尚”的男人,很少會有男生選擇戴。
“給你的。”
“買的?”
“嘖。”陳畏的聲音燙著風,模糊不清,“給你就收著,管那麼多幹什麼。”
邊湘看他扭捏的模樣,還有什麼不明白,她從心裏發出喜悅,表麵卻故意裝糊塗:“肯定是買的,看起來好好。”
其實,上麵有很多打結勾錯的地方,但想著是陳畏親手織出來的,連線頭也變得可愛起來。
陳畏沒忍住,嘴角翹得越來越高。
“你知道我為什麼轉學來你們這嗎?”並肩走出一段距離,邊湘起了個話頭。
陳畏其實不在意,他能猜到是不好的事情,因為剛剛轉校來的她,像個蝸牛,永遠鎖在自己的殼裏。
即便現在,她也隻有兩個好朋友:“不想說可以不說。”
“我想說。”
陳畏停下步子轉頭看她,月光下,少女的眼裏暈著星光,他使勁揉了揉她的頭發:“那就說。”
邊湘笑了,聲音輕得風一吹就散。
後麵的一路,陳畏都沒有出聲,他聽著旁邊人描述那些事情的語氣,被好友和男朋友一同背叛的不解和困惑。
其實她不是一個冷漠的人,所以才會困於這件事情,走不出來。
哪怕因為長相,因為咄咄逼人的美豔,讓別人的第一印象覺得她很不好惹,但相處久了就發現,她的心比誰都要軟。
聽到徐佳藍拿跳樓威脅,甚至死也要道德綁架邊湘的時候,陳畏心裏的火氣已經壓不住,他狠狠踢了一腳腳下的石子,砸到牆上,劃破靜謐的夜。
邊湘反而安慰他:“其實,我已經比最開始的時候好多了。”
徐佳藍留下的絕筆信,將邊湘推到了風口浪潮,時至今日,她也不知道,她在她麵前跳樓,是巧合還是故意為之。
對於這樣的事情,陳畏說什麼也顯得蒼白無力,他隻能用力抱住邊湘,默默給予力量。
“你沒有錯。”
嘈雜與熱鬧隔絕,不論前路如何,這一刻,邊湘想,她的心大概已經鬆開了。
因為一個叫陳畏的人。
-
第二天,邊湘坐著謝女士的電瓶車到學校。
母女兩人在門口分開,一個去辦公室,一個去班級。
進門的時間,邊湘察覺到了不同。
除了剛來的那幾天,她在班上一直很低調,不像今天,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往她身上掃。
這種看熱鬧的目光,讓她很不舒服。
她坐下後,鍾蕾欲言又止:“邊湘……”
“怎麼了?”
“那個,你和陳畏……”
邊湘心情莫名一緊,麵上卻繃著沒有表現出來:“我和他?有什麼事情嗎?”
她表現出真的疑惑,畢竟在外人麵前,兩人的確沒有交集。
甚至於,鍾蕾一直覺得,陳畏看不慣邊湘,總是欺負她。
這時候,有人在門口探頭傳話:“邊湘在嗎,老師叫你去辦公室。”
鍾蕾頓了頓,在邊湘起身的瞬間小聲叮囑:“你小心點,有人拍到你們談戀愛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