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姻心裏罵了聲娘,剛想在空中側些身,讓倒地的時候不至於臉著地,卻覺身子騰空,倒在了一個溫暖的臂彎裏。
“王妃,別怕,我接著您!”
又是陳祿!
待晏姻看去,他那張笑臉宛若春日細雨,潤物無聲,看著萬分舒暢。
“放...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
晏姻結結巴巴,最後一個走字還未出口,陳祿便打斷了她,“還是我抱您進屋內吧,別濕了您的羅裙。”
說著,陳祿抱著晏姻屋內走去,由不得晏姻不同意。
……
晏姻提起一口氣呼不出來。
古代雖講究個男女授受不清,但陳祿沒有皇上正式賜封的官職,哪怕跟著白虎學事,衣食住行與白虎無異,但在地位還是遠不及白虎。
白虎是皇上親封的晉王府長史,陳祿什麼都不是。
在晉王府,他還是個奴才。
所以他抱晏姻過雪地,就是單純的奴才侍奉主子。
不講究那些個。
在場眾人亦未覺得有何不妥。
“陳祿,你抱穩些,別傷了我們公主。”可憐青鸞無人抱,更無人攙,踩著積雪跟在後麵交代道。
陳祿哦了一聲,腳下的步子更穩更慢了。
慢到與青鸞一同進屋,才不得不放下晏姻。
“公主您看您臉都被凍紅了,您快先過來烤烤。”青鸞往屋內炭爐裏加了幾塊炭,要拉晏姻過來烤火。
然晏姻臉上肉厚,輕易凍不著她,至於是怎麼紅的,她心裏清楚,但她不說,隻對趙棘道,“曹玉竹和紅綾怎麼樣了,你快帶我去看看她們。”
趙棘對晏姻拱了拱手,“玉竹後背、右臂受傷,請了大夫來看,現在已無大礙,紅綾姑娘雖隻是輕傷,但受了驚嚇,睡夢裏一直...”
說到這裏,趙棘緘口不說了。
他這半截話可把晏姻急得。
趕緊問道,“她夢裏一直怎麼了?”
“...一直喊裕王殿下的名字。”說著,趙棘以極為難的眼神看著晏姻。
晏姻也看著他,大眼瞪小眼,沒了主意。
紅綾是個癡情的姑娘,可李謙世上就那麼一個,他們上哪再給她買一個去。
真是愁煞人也!
怔愣半晌,晏姻和趙棘各歎一口氣,往內院看曹玉竹和紅綾去了。
因著她們害怕,趙棘家最大的一間客房內靠三麵牆放著三張床。
靠門口一張是趙春的,給她們看門,保護她們。
另外兩張是曹玉竹和紅綾的。
聽見晏姻的說話聲,曹玉竹翹頭看了看,掙紮著要起來,不等趙春去扶,趙棘趕緊上前去扶了她起來。
“竹兒,慢點,你背後還有傷呢。”
曹玉竹輕點點頭,有些蒼白的臉頰浮上了兩片紅暈。
被眾人圍著,她亦未推讓,順其自然的偎在趙棘懷中,強打精神對晏姻輕頷首,話還未出口眼淚就先流了出來。
晏姻觀之心惻。
曹玉竹親眼見自己娘親慘死在眼前,救之不能,幫之不勝,該是有多痛心。
“竹兒,別哭了,不是還有我嗎?”趙棘拿床頭的絲帕沾著曹玉竹眼角的淚,卻俞沾俞多。
此情此景晏姻還能說什麼,恐怕現在能安慰曹玉竹的也隻有趙棘。
“紅綾!”
晏姻坐到紅綾床邊,對臉朝裏躺著的紅綾輕喚了一聲。
相比曹玉竹,晏姻覺得紅綾似乎更可憐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