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不可能去動他們,曹焯亦不可能。
虎毒不食子,他有可能殺周氏和無關的人,但不可能去殺曹玉竹。
依當時情形來看,那些刺客並未挑人,乃是見人便殺,不留活口。
周氏和曹玉竹並那幾個孩子都是知根知底,誰與他們有恩,誰與他們有怨,一看便知。
唯紅綾身份至今不明。
她為李謙辦事不假,但隱隱覺得她背後還有人。
所以那些刺客是為她而來,亦有可能。
前日李鈞派人去查過,她來昭陽城之前在濱州,裕王李謙封地的一處教坊做舞女,從而結識了李謙。
但她之前的來處,想來隻有李謙知道。
可現在他不可能去問李謙。
因為那些刺客是李謙派來的也未可知。
而那些世家子弟們,無事便去逛各地的青樓、教坊,濱州他們亦去過。
想來向他們打聽最為便宜。
“快了,屬下逐一上門去請過,他們俱已出門,雪夜馬車行走不便罷了。”白虎答著。
李鈞點點頭,推開一點窗縫,將開未開,雪花便裹著刺骨的寒風鑽了進來,他趕緊又關上了窗戶。
今夜這般寒冷,不知他的王妃有沒有在等他,睡覺時有沒有蹬被子。
他想早些回去陪她。
但她說過,若他先查出害周氏慘死之人,她就再吃兩粒忘憂丸。
所以細想過,明知曹焯不可能,他還是讓她去了曹家,若說是在誤導她,那便是。
李鈞不想晏姻自己先找出那人。
畢竟吃過忘憂丸的她妙不可言,令人舔唇。
白虎在一邊閑坐,觀李鈞笑麵含春,滿頰桃色,眼放豔光,想他可能在想那閨閣樂事。
遂嗬嗬笑著,故意湊近李鈞眼前問道,“王爺,您在想什麼,怎這般入神?”
“在想...”將說了兩個字,李鈞忽回過神來。
猛然看見白虎一張大臉湊在他麵前,他揮手將白虎掄了過去,“你想嚇死本王啊。”
白虎長得不醜,甚至還十分俊俏,但放大看多俊的臉也好看不到哪裏去。
白虎壞笑著,扶扶脖子挖苦道,“您現在是工部侍郎,徐太妃的陵寢和懷恩寺都等著您監造,您可要花些心思在這些事上,別整日想著那些...嗯...啊...”
嗯啊兩聲帶過,白虎接著給了李鈞一個他懂的眼神。
接著那眼神,李鈞氣得半死。
雖說有韓琦在工部給他頂了許多事,他是閑了些,但他亦未遲到早退,卯正點卯,過午才出,有事請教老尚書,無事自行鑽研。
他一介皇子,才去工部幾日,便自己擬圖,自己動手施工,給工部新蓋了間茅房。
又參與畫了懷恩寺擴建的草圖,還去楊太妃陵寢現場撅了第一鏟土。
這些白虎是眼瞎看不見麼。
算了,算了,沒必要與白虎置氣,這麼多年了也不是不知道,他肚裏盡是壞水,隻會說招人恨的話。
大人不記小人過,翻過這篇不提,李鈞又問白虎道,“宜安長公主這兩日可有信來?”
“昨日追來一封,說是再有一個月就可到昭陽城。”白虎答著,又道,“信上說她帶了蘇丹公主一同回朝。”
李鈞點頭哦了一聲,想了想,對白虎道,“明日一早便吩咐下去,陵寢要加快進度修建,需趕在宜安長公主回朝之前封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