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心裏不是有啥,怎麼會怕人想你做賊心虛?”
“喂,你這人怎麼不講理呢?”
張真一急,站在那裏使勁搓手,小曼撲哧一聲笑了:“你蒼蠅啊,搓手搓腳的。”張真看她這一笑,覺得被耍了,嗓們也高了:
“見到你這堆大糞呢！”
小曼慢吞吞地坐下來脫鞋:
“你別急,你得理解我,我這是更年期提前。”
張真樂了:
“我說你別一天到晚瞎琢磨,那姑娘什麼樣我都記不得了。”
“我知道你和她沒啥,我就看不慣她那小狐狸精似的樣。”
“哦,小狐狸精?看來長得不錯,下次得好好瞅瞅。”
小曼手裏的鞋呼一下砸到他腳下:
“你敢?!”
張真故意居心叵測的嘿嘿笑了兩聲,回身倒床上去了。
張真的床是用兩張學生宿舍裏的單人床拚起來的,和其他許多中國人一樣,他們過著節儉的日子。家具或者是從賣舊家具的二手店很便宜的買回來,或者是認識的中國人走時留下來的,拚拚湊湊,一個家該有的基本上也都有了。離家很近有一家ICA超市,他們隻有在急用什麼的時候才去。一般來說,他們買日用品去被中國人稱為一元店的OoB,買肉去"排骨店”,買蔬菜水果去中東人的Vaksalatorg廣場。張真喜歡喝酒,但是瑞典對高於3.5度的酒精飲品實行酒局專賣,稅高,價錢貴,所以他隻在很少的時候喝點從國內帶來的白酒,平時都到超市買3.5度的啤酒,等一兩個月集了一大兜啤酒罐,就拿到回收啤酒罐的地方,每個啤酒罐能值半克朗。小曼有時抱怨,不知道為什麼她自己要丟下國內好好的日子不過,來這裏受罪,張真說:“你們女人真奇怪,現在抱怨的是你們,以後不願意回國的也是你們。”小曼回答:“我們習慣了一個地方以後就不願意動,習慣之前就得抱怨。”
Vaksalatorg靠近火車站,那裏從春天到十一月份有露天市場,中東人賣便宜的蔬菜,水果和鮮花,周末當地人也會擺些小攤賣自己家裏的舊貨,張真的自行車就是在那裏買的二手貨,旁邊還有U城唯一的中國店。這天張真到Vaksalatorg買了菜,正把很大一袋東西望自行車後架上擱,一不小心袋子滑下來,不知道被什麼劃了一下,袋子破了好大一個口,蔬菜水果撒了一地。他彎著腰忙著把滾開的水果撿到一起,忽然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
“can I
help you?”
張真抬起頭,看到麵前站著王小,他有點尷尬的直起身,王小認出是他:“是你?”“是啊。”
“買菜?”“是啊。”王小笑起來:“你的袋子破了,這回我沒有問,你也不用再回答是啊了。你等著,我給你去拿個新的。”王小去向賣菜的小販要了個大袋子,幫著張真把東西裝好,拍拍手:
“這次小心別再破了。”張真連聲道謝,
“沒事兒”，王小揮揮手要走開,張真忙問:
“不好意思,還不知道您怎麼稱呼呢。”
“王小。你呢?”
“張真。”
“你是在大學裏吧。”
“是的,在BMC。”
“哦。”兩人停了幾秒沒說話,張真又說:“這次真謝謝你了。”王小笑著說:
“沒什麼,以後來餐館多給點小費就行了。”“沒問題。那我走了,再見。”“再見。”王小看著張真騎上車,自己轉身朝中國店走去,想著張真彎腰到處追水果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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