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您這話說的就不好聽了。”
蕭如薰對跟在後麵的周曜點了點頭,周曜表示明白,拿出了一份文件。
“隆武元年六月十九,您酒後和屬下劉文斌抱怨,說大秦得國不正,皇帝叛逆之人,陰險狡詐,將來必遭天譴。
隆武元年六月二十七,您在監督修路之時,對屬下張永抱怨大秦皇帝是刻薄寡恩恩將仇報之人,將來必然會被老天懲罰。
隆武元年七月十二,您在和長子袁儼的書信中說,若是年輕二十歲,必然會起兵造反匡扶大明江山。
隆武元年八十十三,您在和長子袁儼的書信中說大秦皇帝過於殘暴,殺害無數生靈,距離遭天譴為時不遠,讓袁公子看看大秦皇帝的下場。
隆武元年八月二十,您和工部官員魏源交流時自稱大明遺老,說滿朝文武都是大明的叛逆,遲早要遭天譴。
隆武元年九月初六,您和兵部官員孫永貞交流時嘲諷孫永貞為,失貞之人,若是女子,早就被浸豬籠了。
………………
隆武二年五月十三,您和天津知府賈廣楠產生衝突,辱罵賈知府,並且說隻要一息尚存,大明還在心中,大秦隻是偽朝,拒不承認大秦正統。”
周曜將黑鴆所記載的所有關於袁黃口出叛逆之言的記載全部讀了一遍,就在袁黃麵前,一字一句沒有絲毫缺漏,他一邊讀,袁黃的麵色一邊改變,到最後,整個人仿佛被抽幹了一樣。
“你一直在監視我?從頭到尾你都在監視我?”
袁黃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蕭如薰。
“袁公說笑了,這些可都是官員自己上報,當然您的信件是看過了,不看不行,這也是調查司的職責所在,您也別太怪罪他們。”
蕭如薰笑了笑:“袁公,這一樁樁一件件,換成別的皇帝別的王朝,您覺得,您這全家滿門哪個能活下來?我念著舊情寬容接納,您卻不知進退,惹惱了滿朝文武,這下可好,滿朝文武都上表要我懲罰您,您可叫我如何是好?”
袁黃咽了口唾沫,艱難地看著蕭如薰。
“蕭季馨,你為了殺我父子,叫滿朝文武上書請求,好將你自己摘出去?你好手段,你好手段,滿朝文武都是惡人,隻有你一人是好人?”
“袁公這話我可就聽不懂了,我何時說過要殺了您?”
蕭如薰轉過身子走回了自己的書桌前緩緩坐下:“我隻是想請您多多少少明白一件事情,大明,已經不在了,現在是大秦的天下,是大秦隆武二年,皇帝,是我蕭如薰。
有些事情您藏在心裏不說出來,我當然不可能知道,我不知道就無所謂了,您想怎麼考慮就怎麼考慮,權當我不知道,可是您卻說出來,還在那麼多官員麵前說出來,這一傳十十傳百,現在滿朝文武都在逼我殺人,您說,我可如何是好?”
袁黃愣了好久,忽然笑了出來。
“好,好,好,蕭季馨,你現在這樣子,你覺得無所謂是嗎?當初在盧溝橋大營,是誰口口聲聲說要換了這人間,要還這人間一片清白幹脆?你說大明肮髒腐敗汙濁透頂,我看你這大秦有過之而無不及!”
袁黃怒罵蕭如薰。
蕭如薰看了周曜一眼,周曜點頭,然後快速離開,將書房門關上,將外麵的內侍全部趕走,關上第二道門。
“袁公,功過後人說,今生無求,您現在所看到的,和千百年後後人所看到的,當然是不一樣的,您覺得我這大秦肮髒汙濁,那又如何?”
“你還想篡改史書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