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即說我追尋的道有誤,那就弘揚你的道,證明給我看。今日言盡於此,從此各安天命,珍重。”
韓尚佳離開了,沒有給李廣一個掀開麵紗的機會,她不敢再留下,她怕自己會坤控製不住撲向李廣的懷裏,因為隻有李廣的胸懷才能讓自己踏實,她更害怕日後,終有那麼一天,自己的爹爹會和李廣以敵對的勢力見麵,她不想成為李廣的軟肋,隻有自己堅強。
“她已走的看不見了,你為什麼還不離開?”班淑嫻不知何時,已出現在剛才二人相見的地方。
“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
“我無需知道。”
“可你馬上就會知道。”
鋪天蓋地的氣勢,直朝班淑嫻壓來,前日化解李廣威壓受傷未愈的班淑嫻,此刻沒有一絲力氣來應對。這威壓本不該班淑嫻一人承擔,威壓不僅包含著對人道的挑釁,更是夾帶著對呂澤的仇,對呂雉的恨。
“你所謂的人道,隻不過是愚民之道,是偽道!”
若非一道驚天劍意勉強化解了李廣的威壓,班淑嫻此刻怕是早已消香玉損。蟲成來了,隻是蟲成並未和李廣交手,隻是憐惜的抱起昏迷的班淑嫻。
“她也是個可憐的人,是我害了她一生,人道並非偽道,隻是她的偏執讓她脫離了道的真諦。”
“都曉得這是偽道,為什麼偏偏要我的佳兒繼承她的道?”
“因為韓尚佳比誰都適合人道。”
“隻不過是你們這樣認為,就要強加給一個弱女子,卻要說的道貌岸然,人道隻不過是人皇的傀儡罷了。”
“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天有常道,地有常數,君子有常體。先帝重拾亂世,休養生息而治;始帝吞滅六國,終結五百年戰亂;武王代商紂治民,商湯取夏之天下,逆塑而上,曆朝曆代,人道的真諦如何不是伴隨著戰亂而趨於完美?隻是人道的變革,需要太多的殘酷。千百年來,哪朝哪代不是將統治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放開她未必是錯,留在你身邊,始終會讓她難以麵對將來會發生的事。”
蟲成丟下這句話便帶著班淑嫻離開了,隻留下李廣呆呆的站在桃林,任由花瓣飛落在身,蟲成猶如教父般的話語,聽在李廣耳中,如刀割一般,以劍為伴的蟲成,尚且能說出如此蠱惑的話,讓自己無言以對,佳兒麵對善辯的班淑嫻,該當如何挽回?
桃花林依舊是桃花林,幾人相繼離去後,桃花林依然和往日一樣,隻是在花枝上,除了隨風而顫的桃花外,多了一塊玉佩掛在枝頭。
李廣走後,一身形單薄,白紗遮麵的女子來到林間,隨手摘掉罩在頭上的鬥笠,將那玉佩取下,貼在臉上,涓涓淚水滑落,打濕了袍裳,也打濕了胸前的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