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回房後,眉頭就皺了起來。李廣知道,按照史料記載,惠帝怕是明年九月就會病故,此時哪有心思召見邊關文臣,怕是此事不簡單。眼下三茅卻被自己支使出去了,不然占卜一卦,也好知道個大概方向。想要傳訊給劉恒,要劉恒使人在京中打探一番,又尋思,若是無大事,韓讓再過半個多月,必會回隴西,卻也不要急於一時。
第二日,李廣卻也不敢家中久留,拜別父母,也未到韓府同尚佳作別,直奔白登。約莫著三茅也快回來了,也不知三茅此行情況,走了也快一月有餘,就算飛的再慢,也該到了。剛回到縣衙,卻見三茅早就回了白登,此時正瞪著桌子上的大蒜發呆,不知李廣讓自己帶這麼些個東西回來作甚。
李廣見三茅此行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忙叫三茅將此行所獲悉數拿出,看著桌子上擺出的葡萄枝、葡萄幹、黃瓜籽、胡蘿卜籽,大蒜若幹,居然還有些西紅柿籽,李廣大奇,別的到好說,自己畫的清楚,但是這西紅柿自己並未交待,卻也不在西域,乃是美洲產物,難道史料記載有誤?
李廣細細的盤問三茅後,方知,三茅此去西域,卻是一路曲折,冒冒失失的居然折返自南而下,直到了海邊,見大海遼闊無邊,心下升起了飛到天邊的念頭,茫茫大海中不辨方向,直到月底,終於看到了大陸,偏安一偶,氣候潮濕溫暖,民生未曾教化,言語不通,盡生的褐發紅膚,行止粗魯。這細小草籽就是那裏野人日常生食的水果籽。
李廣見三茅所獲,心下大喜,提親的煩惱,早就拋到一邊,忙道:“春暖花開,大地複蘇,正是種菜好時機,三茅,你來。”邊說邊拽著三茅到縣衙後院,支著一片空地,讓三茅使人翻鬆土壤,當下就要種植這些蔬菜水果。
李廣不僅把三茅真君喚作三茅,還把三茅當做運輸機,此刻李廣真盤算著三茅是不是能當做耕地機、播種機來使喚。反正,李廣心下拿定,以後有費手腳的事情,隻需呼喚一聲“三茅,你來……你再來!”即可,大不了三茅撒一把黃豆,便可解決問題。
數日後,隴西城,韓讓夜間騎馬進城,回府後,直奔韓俞庭院,天明才出。第二日,韓俞就大病不起,不肯再見韓讓,不肯就醫,不足三日就撒手人寰,整個韓府哀雲一片。嚴術早在韓俞大病那日,就派旗令兵趕到白登送信,李廣見信後,麵色陰沉,要三茅和徐平二人分析內情,徐平不會掐算,但是會盤算,料定韓讓自京城帶回了不好的消息,不然以韓俞身體,不會過早辭世。三茅卜卦後,卻是“下離上離”的離卦,大耋之嗟,凶,九四,突如其來如,焚如,死如,棄如。李廣雖不懂,但聽字眼,也不是甚好卦,但三茅有嘀咕道,六五,出涕沱若,戚嗟若,上九,王用出,無咎。
李廣猜著了前半,卻不懂後半,問三茅,三茅隻是不肯再解釋,隻好作罷。安排徐平料理好白登事物,卻教李晨舒悅準備回隴西,臨行不放心,又讓三茅先到隴西等著自己。
這次,究竟是何故,韓讓回隴西居然氣死韓俞,京城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