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噗通……”
寧岐走到巷尾,才隱約聽見有異響,像是重物砸地的聲音,不過隔得遠,聽得不真切。
他抬頭望牌匾,是冷宮。
不過當朝昌懿王嬪妃不多,對待後宮問題也不甚較真,是以堂堂冷宮落得個無人可囚的尷尬境遇。這裏除了平日的灑掃宮人,更沒什麼人了。那群人也著實會選地方。
夜風中飄揚的,除了冷宮常年不敗的四季海棠,還有濃重的血腥,蓋過了人聲攪擾,蓋過了月色蘊濃。
一片灰暗。
他躍上牆頭,踩著碎瓦礫,一眼就看到了那院子的最裏端,三五個老嫗婆子,按著一個人在地上掌摑。還有人抱著環手大的石頭,砸那人的腿。
在那!!
寧岐加快自己的腳步,就差把腿跑斷了。再神速的輕功步法,也經不得他這麼亂用。
轟——
火星四濺,白漠紛飛。一群人如驚弓之鳥,叫的叫,跑的跑。
但一個都沒能逃掉,連還手之力都沒有。手無寸鐵的人,怎可與火械相較。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白葛覺得此情此景,煞是熟悉。
但如潮般湧來的睡意,逼得她昏死過去。
要是能醒不過來,或許,也是一樁好事。
是夜。
宮裏本該炸開了鍋,但陸安化以不擾王上為由,強行壓了勢頭。
那蔣秋領首的五六個老嬤,死的死,傷的傷,還剩條命的,遭遇也不太好過。
陸安化震怒,不隻是因為他派去白葛身邊的人被買通,還因為陸止恰好在督主府,一聽人來報信,馬上通知了陸旻。
兩人間現下有結未解。
陸安化:“你都知道了?”
陸旻:“自然。”
陸安化:“關係到叔父的舊事,不便多言,況且你知不知道這事對我們的計劃並無影響,我……”他原想,白葛是極其不願提及往事的,所以她是替身這件事暴露的可能性也極小,卻終究人算不如天算,紙包不住火。
陸旻打斷他:“不必多言。我助你,本也是出於私心,至於旁的,你想讓我知道也可,不想也罷,那是你的事。同樣,我自己用手段得知了,那是我的事。”
陸安化:“陸旻,我們共用一個身份,就不能由著自己性子來!你的事,自然也跟我有關!”
陸旻不悅:“陸督主未免管的太寬了些……我說了,現在都是我自願的,如果哪一天我想反悔了,便誰也攔不住。”說罷,拂袖而去,留下陸安化一個人,不語。
是,誰也管不了陸旻,他管不了,叔父陸衍更甚。這是他們家欠陸旻的,從他被送進陸家開始,從他那張臉開始……
宴後,陸安化本要派人將白葛送回淮莊,監主卻臨時有要事喚他,事急從權,他隻能暫且放下白葛這邊,畢竟隻要她安分,應該就不會出事。
但他一點也不了解,白家和每一個白家次子之間的恩怨,不是一句息事寧人就能平息的。
等他得知消息後,第一反應就是不想讓陸旻插手,然而他不知道,陸旻早已在祝敏吐露當年真相那一晚就得知了實情。
雖然一切都為時已晚,好在寧家二公子及時報了消息,否則這白葛死了,嶺蒼那邊利用這個機會,指不定要掀起新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