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別八年,木隱再次遇到他是在自己上班的公司,他是總經理喬言在美國的同學,據說是喬言的準妹夫。現在的韓非跟八年前相比少了一份男孩子的稚氣,多了一份屬於男人的沉熟穩重。原本秀氣的五官,經過多年的曆練,變的帥氣銳利。很尷尬,多重關係讓她選擇緘口不言,即是前男友,就當做從不認識,對她或是他都是最恰當的選擇。韓非在S市算的上是個不大不小的名人,H市一級法院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法官。做為總經理秘書,及韓非的前女友,這場關乎他們之間的準親人談話實在沒有留下來的必要。木隱喜歡夜景,所以當初在買房子的時候選擇了頂層,這樣就能俯看S市的全貌。早己習慣一個人生活的木隱今夜有些失眠,看著窗外萬家燈光,而自己依然形單影隻,心裏難免有些暗然神傷。八年前的那個雨夜,當時在H市的木隱看著自己的姐姐被人抓進警察局,而抓她姐姐的人就是韓非的父親韓明遠。抓捕理由是殺人未遂,姐姐林雪是個與世無爭的人,怎麼可能去殺人。她上前去找韓明遠理論,韓明遠卻手下的人將她驅逐,任憑她在大雨中呼喊,在警員的阻礙下,她眼睜睜的看著姐姐被拷上警車,就這樣消失在雨裏。她不甘心的跟著警車奔跑,人怎麼可能跑過四個輪的汽車,她一路上摔了一次又一次,最終暈了過去。很刺鼻的藥水味,努力的睜開眼,看見的是那張熟悉的麵孔,是韓非。“餓不餓,我去給你買點粥,恩?!”聽著他溫柔的語言,她一言不發。韓非探了探她的額頭“燒都退了,太好了!”木隱依舊一言不發,韓非被她盯頭上有點發毛。“韓非,你告訴我,你的爸爸為什麼抓我姐姐。”十來分鍾之後,木隱終於是開了口了。韓非隨手拿了果籃裏的一個蘋果削皮“聽我爸說,有人告你姐姐殺人。”“殺人?你相信?”手上的蘋果皮削到一半就停了手,抬起頭盯著木隱“木隱,我不相信,我也問了我爸,可是我爸說證據確鑿,板上訂釘的事實。”“不可能,我不相信。”韓非放下手裏的蘋果,握著木隱的手緩緩說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爸沒查清楚之間是不會抓人的,何況她是你姐姐,就更得查清楚了。”“狀告她的人是誰?”“TC集團總裁何誌雲。傷的是他兒子何昭。”“我沒記錯的話,何誌雲是你的幹爹,對吧。”氣憤的抽回被握著的雙手。“是幹爹沒錯,但是他沒有這個必要誣蔑你姐,他為人正直,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出來的。”“韓非你這麼說的意思就表示我姐真的是殺人犯了?你就那麼相信你幹爹?”“我幹爹的脾氣我是知道的,他是真的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我的姐姐,她也不會!”兩個人言語之間的火藥味是越來越重,麵臨著爆炸的邊緣。為了避免吵架,最終兩人都選擇了閉嘴不言。自從韓非答應幫木隱請律師後就一直沒有露麵,電話也沒接,離開庭的時間隻有兩天了,木隱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實在是等不下去了,便來到了位於瑞禾花園小區韓非的家。韓媽媽接待了她,欠身問候後便直奔主題“韓媽媽,請問韓非在家嗎?”韓媽媽優雅從容的坐在沙發上,抿了一口茶言道:“韓非不在家!他出去了!”聽聞韓非不在家,她的心是更急了“韓媽媽,韓非什麼時候回來?”“韓非去美國了,暫時是不會回來了!”這無疑是個晴天霹靂直接砸到木隱的頭上,連說話都變的不利索了“韓媽媽,你...你這是跟我開玩笑吧,我從沒聽過他要去美國啊!”韓母與她四目相對,正色道:“我沒有跟你開玩笑,他前天就離開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韓家的,耳邊回響著韓母的話“早就安排他去美國讀書,但是他一直不肯去,我們知道就是因為你他才不肯去美國。前幾天他回來說要我幫你姐姐請律師,因為你,這孩子都魔怔了,這場官司你們沒有打下去的必要,我也不能讓你們這樣的姐妹倆毀了我的孩子,你死了這條心吧。”木隱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在街上走著,在一處花壇邊痛哭起來。法**,法官宣布最終裁定,林雪因殺人未遂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十年。八年的時間讓木隱從一個十九歲大一的女學生,成長為一位散發成無盡女人味的魅力女神,這是韓非的感歎。KC集團的總裁喬致遠今天六十大壽,許多商業名流前來參加。名為賀壽,實際上都是為了拉攏跟KC的關係,希望日後會有更深一步的合作。做總經理秘書兩年,木隱這還是頭次來參加這樣的宴會,身著寶藍色的及地長裙,微卷的頭發,精致的妝容讓木隱在這場宴會中成為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宴會到了最高潮的部分,KC總裁喬致遠攜愛妻沈星現身了,隨之現身的還有長子喬言,長女喬子洛,幺女子影,還有一個就是韓非。真是讓人羨慕的一家。“今天,謝謝各位朋友抬愛,來參加敝人的生日宴會,敝人十分感激,希望今天大家可以吃好玩好,不要拘束,盡興而歸。”在掌聲中喬致遠便攜愛妻落坐。木隱被喬言拉到了他們主人桌,弄的她頗為尷尬,其實除了喬言之外,她跟喬家姐妹也還算認識,在公司裏接待過她們幾次。此時直接的麵對總裁,木隱有些坐立難安,喬家人那打量的眼光也讓她很不舒服。“木小姐,你當小言有多長時間了?”喬母開口詢問道,呼,終於是有人開口了,木隱的心也平靜了很多,快速恢複了平常公辦的冷靜沉著“回夫人,有兩年了。”“聽說小言在追你?”聽得喬母這樣說,木隱麵露驚色“啊?沒有這回事,外麵的謠傳,夫人又何必相信呢?”“呀!呀!呀!我說木秘書,你好歹給我留點麵子行不,說的那麼幹脆,有多傷自尊你知道嗎!”“總經理,散布這種無中生有的事情,不是更讓你沒麵子嗎?我這是在給你挽回麵子。”聽著木隱的話,讓喬致遠很滿意,這個女人很有自知之明。宴會結束後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還好七月的夜晚不算冷,不然就這樣站在路邊等的士,恐怕會凍死。這裏想搭的士,可真是難,都快半個小時了,都沒看見一輛,真是急死人了。“嘀!”汽車的喇叭聲從身後傳來,不知是誰的車子緩緩的停在了她的麵前,她正眯著眼睛想努力的看清楚車裏的人是誰的時候,車窗搖了下來,是韓非“上車吧!這裏攔不到的士的!”本想拒絕,可是想想也是,沒必要跟自己過不去,也不矯情了,便大大方方的坐上了韓非的車。一路上倆人都沉默不語,一個專注開車,一個專注看窗外的風景。“這些年。。。你過的還好嗎?”就算是韓非開了口,木隱盯著窗外也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你什麼時候來到S市的?何昭入獄之後?”木隱依然沉默著。韓非也不氣餒,開著車不緊不慢的問著。“聽說你大學沒有讀完就綴學了?”單手支撐著頭倚著窗戶,“姐姐入獄之後,我便綴學了。”“聽說你姐姐去了?所以你才離開學校的?對嗎?”“你想確認的是何昭入獄是不是我做的手腳,我說的沒錯吧!”急刹車,韓非詫異的看著她,而木隱這才緩緩的轉過頭來與他四麵對。“你。。。”“韓非,覺得很意外?”恥笑的言語讓韓非的內心極不是滋味,“何昭是我弄進監獄的,想當初他也是這樣把我姐姐弄進監獄的,這叫一報還一報。”“你姐姐是。。。”“殺人未遂?事實上是何昭他意圖強暴我姐姐,我姐是自衛傷人。”“怎麼會。。。何昭他不是這樣的人。”木隱嗤之以鼻“不是?這是她最後跟我說的一句話,你認為呢?”時光倒回八年前,那個時候林雪下獄己經一個月了,今天是探監的日子,看著玻璃那頭的林雪,木隱哭了“姐,這是怎麼回事啊,我不相信你會殺人的!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冤枉你!”“木隱,我真的是冤枉的,是。。。是何昭想強暴我,我是被逼的!可是他卻仗著他有錢有勢誣賴我殺人!”一向文靜的林雪在玻璃那頭激動的無以複加,“姐,你放心,我一定要找到最好的律師,找到證人,還你清白。”“恩,我一定等你!”姐妹倆抱著電話痛哭不己,“對了,你跟韓非不要因為我的關係弄僵了,他是無辜的,不要把怨氣發泄到他身上,知道嗎?”木隱的眼淚“啪!啪!”的掉,為了平撫心情,木隱努力的深吸一口氣,才繼續開口“姐,你不要跟我提他,當時他答應幫我請律師,結果卻不聲不響的跑到美國去了,讓我所有的希望都沒了,如果他當時不答應,我就會找到律師,就不會讓你這樣被關進來的,都怪我,是我沒用,我信錯了人,害了你!”正在咖啡店工作的木隱接到了監獄裏的電話,她拋下工作,攔了輛的士直接去了醫院。跌跌撞撞的爬上了醫院的三樓,監獄長己經在太平間的門口等著她了。失魂落魄的打開了太平間的房,眼淚就這樣止不住的流。看著林雪安靜祥和的躺在冰櫃裏,額頭上的傷口直接告訴了這個世界,她是經曆過怎麼的疼痛以至死亡。“林雪今天上午被發現在監獄裏自殺身亡,請家屬前來確認死者,安排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