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玉右手手心綻放出瀲瀲藍光,輕輕籠上鄺露的麵頰,藍色的光芒從她臉上蔓延散開直至全身,將她整個人籠在其中。
“鄺露,”潤玉握住她的手,柔聲道:“見你身處險境,我才明白這心思,原來對你早已動情。此前我不願承認,等你醒來,我便直言相告,隻盼你我傾心相許,從此相伴不分離。”
旭鳳將被封印的窮奇帶回天宮複命後,即刻趕到璿璣宮。
見鄺露仍舊未醒,便道:“勞兄長為鄺露療傷,如今我便要帶她回去了。”
潤玉攔道:“鄺露在此,我可隨時為她療傷。旭鳳,你修的是火係仙法,與她相生相克,恐多有不便,倒不如就讓她在此便好。”
“兄長謬言了,”旭鳳道:“兄長與錦覓仙子已有婚約,如今我與鄺露也已定情,怎能讓她久留璿璣宮?”說著,就要動身去抱鄺露,被潤玉一步攔了下來。
“兄長此番何意?”旭鳳蹙眉道:“便是鄺露真有什麼,也當請黃岐仙官來為她診治,怎可留在這璿璣宮?”
“我便執意要留下鄺露,你又待如何?”潤玉也冷了聲音。
“兄長若執意如此,那旭鳳隻好得罪了。”旭鳳抬手正要有所動作,錦覓進來見他二人劍拔弩張的氣氛很是嚇人,忙道:“怎麼了?難道鄺露不好?”
錦覓的話打斷了這緊張的氛圍,潤玉與旭鳳也緩和了下來。
“潤玉,鄺露如何了?”錦覓走上前,見鄺露雙目緊閉躺在塌上,全身籠罩了水係光芒,卻並不見有清醒的跡象,忙問:“她被饕餮所傷,幸而有寰諦鳳翎護了她,不然可能會傷得更重。”
又看向旭鳳,見他目光始終落在鄺露身上,便拽了拽潤玉道:“我們先出去吧!”鄺露這樣,旭鳳心裏也必不會好受。
潤玉倒未再駁錦覓之言,麵色微沉地與她一同走出了殿外,暫將這天地留給了旭鳳。
見潤玉走到流縈樹下站定,錦覓剛給他倒了盞茶,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取來的那滴黃泉水,便從懷中拿出端詳了片刻後,揭開瓶口滴入到茶水之中。
那可是她和鄺露冒著巨大的危險取來的,可不能浪費了。
錦覓將茶水端給潤玉道:“你先喝口水吧!這是鄺露親自為你取來的澧泉水。”
還有她親自去舀的黃泉水。
潤玉淡淡道:“你先放著。”
“哦!”錦覓隻得將茶盅放在了石桌上,見他嘴上不說麵色卻是沉著,知他為鄺露憂心,便道:“鄺露不會有事的,有寰諦鳳翎保護她,那饕餮並沒有傷到她。我想,過不了幾日,她就會醒了。”
潤玉此刻心亂如麻,哪裏還聽得進去錦覓的話,隻道:“錦覓,你且先回去吧!”
見潤玉已然閉眼不想再多交談,錦覓也無法,隻得看了看桌上的茶盅後,轉身離開了。
記得要喝啊!不然這黃泉水白取了不說,鄺露的傷也白受了。
錦覓在心中無聲呐喊。
潤玉站在樹下等了許久,旭鳳才走了出來,低聲道:“鄺露屬水性,這天界之中唯有兄長單修水性,水係仙法高深莫測……鄺露就暫且托付於兄長照顧,不日旭鳳便來接她離開。”說完,也不願再看潤玉一眼,黯然離開。
方才在殿內時,他用淨火蓮花試著為鄺露療傷,卻發現鄺露身體本能排斥著火係仙術,與上次為她療傷時的情景大相徑庭。
但潤玉為她周身施下的太陰神水卻並無大礙,想來同是水性仙術的緣故。
這般一看,即便他不想鄺露留在璿璣宮,也是不能了。
至少鄺露清醒之前,還需潤玉為她繼續療傷一二。
等旭鳳離開,潤玉才轉身看向殿門方向。
此前他雖心中對鄺露有意,卻總要強行按捺,不肯直白袒露心跡。
直到這次鄺露就在他眼前身處險境,那一刹那心底的驚惶、恐懼竟是從前從未體會過的,他才不得不承認,鄺露早已在他心底深處。
潤玉走到石桌邊坐下,見手邊還放著那盅茶水,又想到錦覓說,這水曾是鄺露親自去澧山取來的泉水,便伸手端了過來。
那時鄺露與他還很親近,便是摘了靈果也常會送到璿璣宮來。偏偏魘獸又最愛吃靈果,一來二去便也格外地喜歡鄺露。
後有段時間鄺露與他生分,不常送靈果過來,便是魘獸也寂寞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適應。
鄺露……
潤玉心中輕念。
原來你早已入心,隻是潤玉懵然不知,還企圖自欺。
潤玉喝了一口,隻覺甜味入腹,與天宮之水確實不同。
放下茶盅後又靜坐了片刻,正待起身,就覺心髒一陣劇烈震動,有刺眼的光在眼前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