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玉低頭看向空無一物的手心,輕聲道:“鄺露,苦你再等潤玉數日。潤玉定將快快處理此事,絕不會讓你一番情意空付。”

鄺露站在去往洛湘府的必經之處,見天邊雲卷雲舒,竟是十分好看。

“鄺露,”撲哧君從路盡頭過來時,一眼瞧見站在藤架下的她,幾步上前道:“果真是你,真是巧。”

“不巧,”鄺露笑道:“特意在此等你。”

“等我?”撲哧君疑惑,“你怎知我今日會上天宮?”

“去南天門的守衛那裏查一查你的記錄,便可知道。”鄺露道:“這可是一點難度都沒有。”

“怎麼,”撲哧君上下打量著她,笑眯眯地道:“莫不是鄺露瞧上了本君,特意在此等著要向本君表明心跡?”

“並非表明心跡,”鄺露一笑,朝他靠近了一分,輕聲道:“洞庭一敘,共謀大事。如何?”

撲哧君心一驚,臉色在瞬間變了一變,忙又正色道:“你說什麼呢?什麼大事小事的,我聽不明白。”

鄺露也不揭穿他,依舊笑道:“撲哧君不明白也沒關係,就請撲哧君為鄺露轉達幾句話:天道無情,萬物皆毀;人心無情,屠戮蒼生。是要逆天伐俗還是向死而生,且要看如何抓住這機遇。”

撲哧君目光落在鄺露身上,恰好對上她輕盈如水的眸子,心下一動。

上次見她,如嬌花迎春綻放,溫柔妍麗。

這一次見她,卻如同夜幕中的月光,嫻靜中透著無法遮掩的光。

她究竟有多少麵?怎麼每次見了,都不一樣。

“記得幫我帶話啊!”鄺露朝他彎腰行禮,“等你好消息。”說罷,轉身離去了。

錦覓雖被封為霜花仙子,但無職責在身,終日清閑的很。

如今住在洛湘府,距鄺露的緲玉仙宮倒是很近,有事無事便來找鄺露玩耍。

這日,鄺露並未去璿璣宮,正在緲玉仙宮和吟霜將天帝所賜的一些玉鱗錦緞拿出來掛在各處,便見錦覓從大門口走了進來,問她:“為什麼要將這麼好看的錦緞掛起來?錦緞不該是用來做衣裳的嗎?”

鄺露理了理一片錦緞,道:“這些玉鱗錦是由彩鱗和霞雲織造而成,光彩太足,穿在身上流光溢彩的,倒不是我素日著衣之風,用來掛在殿外做簾子,日月下彩光流轉,豈不是更好看?”

見錦緞在日光的折射下反出粼粼光芒,卻是華光奪目,錦覓點了點頭,“確實好看。這樣耀眼的緞子,也就天後做了衣裳還可,一般仙子用了穿在身上,奇怪的很。”

又見鄺露往梁上搭錦緞很是有趣,便上前道:“我幫你。”

“好啊!”鄺露一口應下。

錦覓替她將錦緞的另一邊拉了拉,等掛好後,彎腰去取另一片錦緞,預備去旁邊搭上。

“鄺露,”錦覓揚起手中錦緞,將它的一端拋上梁,“鳳凰對你是不是很好?”

鄺露手一頓,看向她道:“怎麼,夜神殿下對你不好?”

錦覓停了手,回頭看著她,臉上有著一絲苦惱,“倒不是不好。潤玉對我自然是好的,可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自她成為潤玉的未婚妻子後,潤玉對她便很好,甚至可以說是好到無微不至。

可這種好卻讓她歡喜之餘,還少了一份踏實感。

因為他對她太好了,好到讓她疑惑。

他在她麵前總展現出他溫和、柔情、包容、忍讓的一麵,從不對她厲言相向,更加不會因為她做錯了什麼而責備、怪罪。

他事無巨細地容忍她,時不時便送她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