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鄺露不確定。

“自然是真。”潤玉點頭,肯定道。

鄺露這才放下心來,朝潤玉和旭鳳盈盈一拜,“那小女子便先告辭了。”

潤玉餘光瞥見旭鳳始終看著鄺露,遂走上前伸手為她挽了挽腮邊發絲,柔聲道:“去吧!”

鄺露心下大喜,看向潤玉時目光中已然帶了些許期盼。

旭鳳見鄺露直至離開,也不曾給過自己一個多餘的眼神,心中暗覺不悅。

又見潤玉對她態度甚是親近,便道:“兄長若無心悅之意,何以如此撩撥,引人家姑娘誤會?”

潤玉收回目光,唇角漾笑道:“旭鳳怎知我對鄺露,心中不喜?”

旭鳳一怔,竟有些不敢繼續往下追問。

可他素來性格坦蕩,即便是愛,也要愛得明明白白。

便又問道:“這麼說,兄長喜悅鄺露?”

潤玉笑意卻逐漸苦澀下來,隻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鄺露這般靈動之女,想來很難不喜悅她。對嗎旭鳳?”

旭鳳料想不到他會這般反問,心下一慌,幾乎以為心事被他看穿。

待仔細看去,潤玉眼底笑意透徹,卻不像是有別意。

“兄長在此居住多年,”旭鳳快速轉移了話題,“如今父皇特赦,不日便會派人前來接兄長下山了。”

“謝父皇恩典。”潤玉笑笑,眸中深處卻有嗤笑一閃而過。

將他說囚便囚在此處,說赦便要接他下山。

從來他都是身不由己。

他身為皇子,卻是見不得光的身份。

旭鳳啊旭鳳,他們二人同是皇子又是兄弟,怎就如此天差地別呢?

鄺露回府後,先去見過了父親平昌侯。

平昌侯喜她平安回府,與她慈言愛語了幾句後,便告知,不日皇後宮中設宴,邀請皇室公卿待嫁之女赴席。名義上是禦花園春日賞花,實際是要為皇太子納妃。

“啊?”鄺露麵露難色,“爹,一定要參加嗎?”

寒山寺後山一別,她才明白自己心意。

她所喜歡的,是那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

旭鳳縱然是嫡出皇太子,既不喜歡,再尊貴也枉然。

“一定要參加。”平昌侯道。

日前在宮中,皇後已命人傳話於他,言明賞花宴定要夫人攜女兒鄺露出席。

如此看來,皇後雖廣邀公卿之女赴宴,然而這皇太子妃人選,怕是心中已有了人選。

想到這裏,平昌侯不免歎氣。

若真是鄺露當選,對她而言竟不知是福是禍。

鄺露怏怏地去到平昌侯夫人處請了安。

平昌侯夫人見她臉色不佳,便問原因。

鄺露自小便與平昌侯夫人極為親近,從來都是無話不談,便直言相告:“娘,鄺露不想赴皇後娘娘的賞花宴……”

平昌侯夫人一見女兒這般,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下問道:“露兒可是有喜悅之人了?”

鄺露臉上一紅,忍不住嘴角起笑,點頭道:“是。”

平昌侯夫人笑問:“這是好事啊!不知露兒中意的是何許人?”

鄺露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直言相告:“是當朝大皇子,潤玉。”

平昌侯夫人回想了一下。

記憶中這位皇子言談氣度很是不凡,倒像是皇上嫡出之子。

隻是因這庶出身份並不受寵,處處受皇後刁難,還未成年便送去了寒山寺,美其名曰“靜修”。

平昌侯夫人愛戀地摸了一下鄺露臉頰發絲,道:“露兒既有意中人,為娘也為露兒高興。隻是大皇子自小身份尷尬,雖為皇室中人,卻過得不盡人意。露兒若果真鍾情大皇子,將來情路必不好走啊!”

平昌侯夫人一貫溺愛鄺露,見她心悅大皇子潤玉,也不覺有何不妥。

縱然皇後相邀賞花宴為皇太子納妃,平昌侯夫人也並不覺鄺露定能選上。

皇室公卿之女何其之多,鄺露雖有“上灃第一美人”之稱,然而其他美人也不比鄺露遜色多少。

隻要女兒喜歡,她這個做娘的,也就高興了。

“情路?”鄺露一愣。

如今她才剛明白心跡,倒不曾想得這般長遠。

現下經平昌侯夫人提醒,她才恍然驚悟,這心思終究還隻有她自己明了,並不知潤玉如何?

下山時潤玉曾說,回京後必能再見。

鄺露想了想,在心中下決定。

看來,還是要想個辦法約潤玉一見,向他表明自己心跡。

隻是,如何見他呢?

從平昌侯夫人的院落出來後,鄺露走在回院的路上,經過一處小橋時在欄杆上坐了下來。

他雖是大皇子,卻並不知他是否也住在宮中。

即便住在宮中,以他這般處境,如何叫人遞話給他呢?

鄺露正想著,猛地想起旭鳳來,當下便有了主意。

她真是癡笨,賞花宴時若見了旭鳳,叫他幫忙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