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峨嵋弟子(8)(1 / 2)

第八章

殷梨亭被他按住肩膀, 好險沒用內力反震回去。範瑤的手語他看不明白,但瞧動作大概能猜出在說什麼,心裏便是一緊, 繼而皺眉詫異道:“是嗎,苦大師莫不是記錯了?定是你昨晚和阿二阿三喝酒喝得太多, 將與他倆的約定記在我頭上了。”

範瑤表情一愣, 好似真是自己搞錯一樣, 摸摸頭,接著比劃道:“好像是我記錯了,是約了阿二先生,昨晚喝酒太多昏了頭了。”

他也不管麵前二人有沒有看懂,手指比了比自己的院落做了個酣睡的動作。薑殷兩人猜測他的意思是要回去休息,便道:“請便。”

範瑤向二人抱拳,向自己的院落走去。

薑虞和殷梨亭回到房間,殷梨亭道:“此人好生敏銳, 我猜他方才問我是為驗探真假,幸而咱們提前問過鹿杖客, 好險過了這關,就是不知瞞過此人沒有。”

薑虞道:“應該是瞞過了。”

她對玄冥二老問得很細, 細到最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與什麼人有過什麼約定都問到了, 當是出不了什麼錯漏的。

殷梨亭道:“既是如此,此人也不可不防。”

薑虞點點頭。

倚天劍他們今天已經見到, 在王府世子王保保手裏,若是他拿著這把劍不離身那倒有些難辦。不過好在王保保對習劍並不太感興趣,倚天劍隻被他拿出來耍過兩次便擱置不用, 接下來便是找機會偷偷拿住溜出府中即可。但既然是要搞個大動作,怎能隻拿劍就行了。他們原本的計劃是要火燒王府,隻是來到元大都時恰恰聽聞汝陽王過壽,各地官員送生辰禮獻上,於是探查情況之後便將計劃改了改,由薑虞和殷梨亭扮做玄冥二老,張翠山莫聲穀扮做外院小廝,趁汝陽王宴請賓客時裏應外合,刺殺元朝大官。

午時之後,汝陽王從皇宮回來,叫了玄冥二老過去,汝陽王還未發現自己招攬的門客被換了人,隻問了問府上的事宜便叫他們回去。

離汝陽王過壽還有三天,在這三天裏,薑虞和殷梨亭發現汝陽王給予這玄冥二老的看重格外的大,除了女眷的住所,竟能允許他在府中上上下下的行走權不受任何限製,也就是說薑虞和殷梨亭可以憑借這層皮到達府上的任何地方。

薑虞的心裏頓時長了草,她和殷梨亭悄悄地將王府庫房的位置記了下來,就等著什麼時候進去洗劫一番。

三日之期眼看便要到了,卻說在第二天的夜裏,薑虞突然被守衛叫起。

她推出房門與同樣被叫起來的殷梨亭對視了一眼,彼此心中都有些忌憚,不知這麼晚了汝陽王叫玄冥二老是有何要事。

兩人依約前往,出了院門的時候與相鄰院裏的範瑤碰上。

三個人慢慢走著。範瑤比劃道:“鹿先生,你知道王爺為何叫我們前去嗎?”

殷梨亭不開口,隻是搖搖頭。

範瑤眼珠一轉,手指指了指殷梨亭的喉嚨,意思是怎麼殷梨亭的傷勢還未好。

薑虞暗忖這人竟如此難纏,心頭思量辦法,忽然聽得身邊殷梨亭冷冷道:“苦大師未免太過關心小老兒的身體了,在下何德何能勞苦大師如此關懷,莫不是關心是假有意刺探是真?不知究竟什麼地方得罪了苦大師,讓苦大師像犯人似得這麼審問,還請指個明路,咱們去王爺那兒分說分說。”

殷梨亭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在夜裏泛著冷光,照在範瑤身上惹得他一陣心驚。

他嗓子啞得很,說話的語氣節奏拿捏得卻與鹿杖客極為相似,隻是那一日與鹿杖客短短時刻的交談竟叫他學了個十成十。這一套說辭下來聲音著實難聽得緊,隻是話裏的內涵更是難聽,範瑤連忙收起心裏的疑惑,賠笑著連忙擺著手:“怎敢怎敢,小弟萬萬沒有此意。”

“沒有便好!哼!”殷梨亭快走幾步,和薑虞在範瑤之前跨入汝陽王邀他們去的房間。

房間裏已有三個人,汝陽王及他兩個家奴阿二、阿三。

薑虞之前曾隱晦地問過方東白的情況,汝陽王招攬的門客言道,府內本來是有個阿大的,隻是某一回跟隨王爺出門辦事中了奇毒,找了數個名醫也未治好,最後忍不住自盡了。那門客還唏噓道,聽聞死前所受折磨不小,情狀奇慘。汝陽王心痛失了一員大將,後來也沒舍得再添人,所以“阿大”的缺一直保留著。

薑殷踏進房門之後,範瑤隨即進來。汝陽王見人齊了,吩咐外麵守衛關了房門才對身後一處門簾道:“圓真先生請出來罷。”

薑虞方踏入門中便察覺到房間內還有其他人在,已經猜到汝陽王半夜叫他們過來應當是為了此人,但決計沒想到會是圓真。圓真俗家名成昆,金毛獅王謝遜的師父,明教教主陽頂天夫人的師兄,亦是陽夫人青梅竹馬的戀人。數年之前,他與陽夫人在光明頂密道相會,被陽教主發現,陽教主練功關頭發現他二人私情隨即走火入魔而死,陽夫人自覺對不起丈夫追隨而去。成昆因此恨上明教上下,想到徒弟謝遜是明教四大法王之一,便炮製了謝家滅門慘案,謝遜因此性情大變,在江湖上屢屢做下血案留名“殺人者成昆”,成昆已消失多年,那些被害的人家找不到成昆,因而真凶是誰一直撲朔迷離,但謝遜犯案之事是紙包不住火,早晚有一天會被眾人發現,到那時定會成為眾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