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緋意順了順自己胸口,呼吸緩緩穩了下來。

“夫人真棒!要是我的話,早就嚇壞了。”

——我也嚇壞了啊,隻是我不甘心而已。

被騙確實可憐,想要回本金也是應該的,但那幾個想跟自己耍流氓,還貪得無厭想多敲詐錢的人,一分錢也別想拿到。

兩人回到大廳。

聶寶瑜立刻給她倒了杯熱水,“幸好今天小少爺被先生強行送去私教老師那裏學手語,否則小少爺怕是也會被嚇壞了。”

溫緋意在沙發上坐下,握著溫熱的水杯,心跳才一點點緩和了下來。

腳步聲逐漸靠近。

溫緋意抬頭,看見封母也跟了過來。

封母臉色蒼白,一夜之間好像老了十歲。現在憔悴的模樣,跟往以前光鮮的模樣判若兩人。

她緩緩走到溫緋意麵前,低下了一直以來高高在上的頭顱。

“緋意丫頭,你……你今天,沒受傷吧?”

封母的聲音低的幾乎讓人聽不見。

溫緋意神色複雜的望著她,緩緩搖頭。

她的眼神清透明亮,裏麵的情緒一眼就能看的清楚。

封母看出了她眼中的意外和防備。

這丫頭被自己壞怕了,這次意外自己的改變,又防備著自己又是另有目的。

封母鼻子一酸,本以為說不出口的話,一下子就說了出來,“對不起。”

對不起,以前那麼對你。

“人真是可笑,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非要撞的頭破血流,才知道自己錯了。我一直不願意承認,可原來,真的是我老眼昏花。”

封母一直自以為了不起。

其實她根本不如這個啞巴兒媳。

就像麵對那些人,自己就隻會躲在家裏,希望第二天醒來這一切都過去。

可這丫頭,卻能把事情處理的穩穩當當。

比起自己,她更像是個當家做主的人。

自己像是個愚蠢無知的傻子,一直自以為了不起。

“我最了不起的事情,是生在蘇家,又嫁進了封家。而我這個人……真的像外麵所說的那樣,幾乎是一無是處。緋意丫頭,這兩年來,委屈你了。”

溫緋意不可能去嘲諷一個長輩,哪怕這個長輩曾經輕視過自己。

——您有優點。坦誠,直率,一直以來都是。

聶寶瑜看她居然誇封母,閉緊了嘴巴,不肯開口幫忙翻譯。

封母看聶寶瑜的樣子,就猜到了,溫緋意說的應該是好壞。

她擦了擦眼淚,從包裏拿出了自己帶來的東西。

“這個,送給你。”

她拿著一個老舊的小木盒,朝溫緋意遞了過去。

溫緋意沒接。

封母直接打開了。

老木盒看起來像是個古董,裏麵放著一個紋路水頭都極好的翡翠吊墜。

“這個玩意兒,是我嫁進封家的時候,我的婆婆給我的。我想,現在應該是我把它轉交給你的時候了。”

聶寶瑜眼睛都看直了,可溫緋意還是沒要。

——不必刻意送我這麼貴重的東西,如果你真的認清一切,就已經很好了。

她的態度冷淡平和。

封母知道,她不要是因為不恨自己,但也不會輕易放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