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啞巴,這輩子都不能教小封越說一個字。
可小家夥卻不是,他是健康的。
封湛朝小家夥伸出手,“過來,我們走。”
眼看小家夥要往父親身邊跑,她蹲下身抱住了孩子,掙紮著。
——可陳媽陳叔他們都會說話,小封越在家裏也可以跟人說話的。
封湛語氣強硬,“今天,小封越必須跟我去公司。”
溫緋意抱著兒子的雙手變得僵硬。
陳媽見情況不對,急忙上前勸道,“先生去公司,事情肯定多。夫人是真的愛小少爺,把小少爺留給夫人照顧不是更好嗎?”
“愛兒子,照顧兒子不是靠嘴說的。更不隻是隻能在這個八百坪的別墅做的事情。”封湛定定望著溫緋意,薄唇輕啟,“你如果真的想照顧兒子,跟我一起去公司,沒有人會攔著。”
溫緋意猛地抬頭,對上他深邃的眼。
這番話有多容易讓她誤會他知道嗎?
她可以在別的地方陪伴孩子,他想說,她可以跟他一起去公司嗎?
她不是沒去過。
可她連封氏的大門都進不去,連門衛都可以把她踩在腳底,罵她是個啞巴。
他會帶她去封氏,願意讓她站在身邊?
她曾經這麼想過,在慶功宴那晚,他送她禮服的時候。
可那件他送的,她卻終究機會穿出去的禮服,已經成了她心口的疤。
她不想在同一個地方再受傷。
溫緋意沒有回答,她貝齒緊咬,下唇幾乎被咬出血來。
“溫緋意,你害怕什麼。”他往她麵前邁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幾乎將她完全覆蓋,“當初連下藥上我的床都敢,帶著孩子離開這個別墅,居然不敢嗎?”
她望著他,被他激出了氣性。
如果他不怕她站在他身邊會給封家丟人,不怕封母轉回頭來找他麻煩,她又有什麼不敢的?
他俯下身,緩緩朝她伸出了手。
小封越不懂父親間的暗潮湧動,快快樂樂的把小爪子交到了父親的大手中,毫不猶豫。
封湛又朝她伸出了另一隻手。
她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他那副漠然的臉,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手交到了他的掌心。
第一次跟父母一起出門,小封越快樂的踢著小短腿邁步,圓溜溜的眼睛笑成了月牙。
……
封氏大廈門外,黑色瑪莎拉蒂緩緩停下。
保安認得,這是總裁的車。
保安上前想去拉車門,總裁已經出來了,於是默默退了回去。
他們隻看見自家總裁走到車身另一邊,拉開了車門,神色清冷的朝車內的人說,“你不會就這麼點膽子吧?到了這裏還後悔?”
車內的人猶豫了一秒,冒出了頭。
是小少爺。
可封湛還站在車門外,手指優雅的輕敲著車頂的漆,似乎還等著別的什麼人。
保安們總覺得今天的總裁跟平時不太一樣,說不準能看見什麼大新聞,紛紛擦亮了眼睛,盯著看。
果然,車裏又出來了一個人。
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人。
那個纖瘦女人模糊的麵容隨著距離縮短越來越清晰。
保安們紛紛張大了嘴巴。
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是那天被他們趕出去的小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