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來,溫曼歌總是有各種手段讓知道真相的人沉默。

溫緋意站在一邊,平靜的看著溫曼歌假扮孝女,演著父女情深的戲。

探病的客人誇著溫曼歌跟封湛郎才女貌,讚著溫父的好福氣,說的全是些美好卻沒有實質意義的客氣話,

父親病情穩定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那麼重要。

她往後退了退,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病房。

封湛有一聲沒一聲的應著客人的說辭,他的視線始終落在溫緋意的身上。

他一直在等。

等她朝自己露出求救的眼神,等她告訴自己,她想光明正大的站在自己身邊……

可他隻等到了她的離開。

封湛打斷這幾個人對自己的奉承,直接對溫父告別,轉身追了出去。

溫曼歌心裏恨的要命,特別想跟出去看看。礙於賓客在這裏,隻能在溫父麵前裝孝女,鞏固自己的溫家大小姐的好名聲。

她氣。

醫院的走廊裏都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

溫緋意的身形瘦弱單薄,封湛在她身後隔著幾步的距離,緩緩的跟著。

“溫緋意。你難道就沒什麼要對我解釋的?”他特意來接她,她卻沒有一句話想對他說。

她腳步頓了頓,然後低頭往前走,靜默無聲。

昨天跟溫曼歌一起離開,今早他們又是一起來醫院。見麵的第一句話卻要自己對他解釋。

她的冷淡疏離讓封湛終於忍耐不住,快步上前,掐著她的下巴,“溫緋意,站住。”

一夜沒怎麼休息,她本就白皙的臉色更是沒有血色。

她看著他,連眸光都是黯淡的。

封湛有一瞬間的心軟,想要說的話太多,到最後卻變成了一句溫柔的小家夥已經回家了。

小封越不會被封家人撫養。

她那麼聰明,該聽得懂他的意思。

她隻是沉默點頭,並沒有他預想中的欣喜。

指尖摩挲著她白皙的臉,封湛的聲音淡淡的,“小家夥在家裏等你,爸的病情已經穩定,我來接你回家。”

她的表情終於有了些許變化。

她仰起頭看她,清透的眼瞳裏映出他那雙淡漠的臉。

他說,回家。

他有把那個地方當做家嗎。

她還以為,那是可以一個可以鎖住婚姻,讓人不知道她存在的牢籠。

除了封太太的那一紙證明,溫曼歌幾乎擁有了一切她該有的東西。

就和剛才在病房裏一樣,別人的誤會封湛也從沒解釋過什麼,如果,他真的那麼害怕別人知道她的存在,其實,離婚也沒關係的。

隻要把小封越給她,離婚,也沒關係的。

菱唇動了又動,溫緋意卻沒辦法像正常人那樣開口說出來。

她壓製著說出口的欲望,可放棄的念頭卻像是種子一樣,悄無聲息的在心裏紮了根。

那一瞬,她的眼神像是迷路的小鹿。

封湛甚至會以為,她會撲到自己懷裏來。

可她最後卻隻是平靜的收回了視線,疏離的擺弄著手語。

——你氣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