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陣破了,可他的心口處仍然隱隱作痛,他此時不肯確信一開始看到的斜陽是真的,他希望還有那麼萬分之一的念想這一切就是個大型的幻陣。
可當他再一次走出這長長的通道,看到那道峽穀和對麵被山石封住的石室,他真的絕望了。
那點微弱的希望在眼前破滅,封堵著石室的石塊和堅冰上還有已經凝固的鮮血,那是他雙拳上的血。
他腳下發軟,身子晃了一晃,整個人便再也撐不住了。
就在他要倒下去時,漓江月上前一把扶住了他,她的手搭在他的臂膀上,隻覺得手下的肌膚隔著被潭水浸透的衣衫透出來一片火熱。
她不確信地望著晉王的側顏,麵上一片緋紅,手心滾燙。
晉王看了眼扶著自己的漓江月,又轉回頭看向對麵的石室,耳邊響起了一句話:“小義父去哪我就去哪!”
這話是斜陽跟他說的,他清楚的記得。斜陽說過的每一字每一句他都記得。甚至於斜陽的手溫他也記得。
唯一的希望破滅,就好似心中那一點點灰燼也全數熄滅。晉王隻覺得雙眼一黑,便再也撐不住,暈了過去。
漓江月心中一驚,忙搭手探向他手腕間,隻覺指尖皮膚滾燙,晉王脈搏微弱至極。
這人明明受了極重的傷,還在大陣中拚命救她。
她卻不知道,內傷也好外傷也罷,隻有心傷,不能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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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撐著將晉王扶到了熱氣蒸騰的溫泉山洞裏,這裏的溫度可能更適合現在受傷的晉王。
將晉王扶著靠在一處山壁間,她探手向腰間摸去,想拿出救治的傷藥,卻不知傷藥丟在了何處。
她雙手緊張地攥了攥,探出左手向晉王腰間摸去,口中還喃喃低語著:“我隻是想找找你身上有沒有什麼療傷聖藥。”
晉王腰間的荷包裏隻有幾片檀香,她又半眯著眼睛一隻手拽著晉王衣襟,一隻手微微顫抖著向他懷中探去,倒是摸出來兩個瓷瓶來。
其中一個天青色的瓷瓶裏裝著的是晉王抑製落夢之毒的解藥,她知道。另一個黑色瓶子打開,裏麵是兩顆朱紅色的藥丸,她卻不認得。
這是什麼藥?她撚起其中一顆把它放在鼻尖輕嗅了兩下,沁涼的感覺瞬間撲鼻而來,她隻知道有冰片在其中,其他卻不知道。
這藥也不能胡亂吃吧,她又把藥丸裝進瓷瓶,放在一旁地上。隻得扶著晉王與他四掌相接,盡力用內力助他療傷。
然而一直到她額間沁出絲絲汗來,晉王都沒有一絲醒轉的跡象。
而且自晉王與她相接的手掌便能感覺出來,他的體溫越加滾燙了。
這是發熱了,發熱該怎麼辦?漓江月絞盡腦汁地想著應對之法,轉眸看見一旁的溫泉,探手向泉水中試了試溫度,隻覺得這泉水的溫度極為舒服。
她側頭看著眼眸緊閉的晉王,“好像水可以降溫。”她低喃道。
也不管這方法是不是可行了,她起身將他扶起來整個兒拖向了潭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