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忙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一把臉上石灰粉塵,答應一聲轉身往外走去。
這邊的挖掘依舊不曾停歇,而石洞中的晉王三人此時已經走到了暗河的盡頭,山石阻隔,卻有一道細小的縫隙通向前方,暗河水順著不大的縫隙流淌。
晉王看著眼前堪堪能容納一個孩童側身而行的縫隙,和前方透出的暗沉沉的夜色,皺了皺眉頭,對衛信道:“如若你我此時未曾受傷,這條縫隙倒是可以將它擴大一些,看來我們先要在此養傷幾日了。”
衛信張了張口,又想了半晌,歎道小聲問道:“養個兩三日的傷不是問題,隻要有水源並不礙事,可王爺帶足幾日的解藥了嗎?”
衛信說的是抑製“落夢”的藥,晉王苦笑著搖搖頭,他何曾會料到被困於此,出來救人,怎麼會帶幾日份的解藥呢。
在一旁打量四周環境的漓江月此時轉過來,將鯨目嵌在一旁山石上,尋了一處山石坐定,歪著腦袋看著晉王他們,道:“如今已成困獸,月兒一介女流,唯有將希望寄於殿下和世子身上了。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如今誰能料到這一方蜀山溶洞中會困住兩位位高權重的王侯世子。”
晉王盯著她好看的眉眼微微一笑,徑自在她對麵的一塊山石上坐下,閉目運功,並不搭話。
衛信鳳眸微凝,瞪向她,也徑自在晉王身旁坐定。
這兩個人還真是......
漓江月轉頭看向縫隙處,也不由得緩緩閉上眼運功療傷起來。
晉王被困的消息傳到墨離處,墨離隻覺得一股寒意自腳底板上傳至頭頂,驟然汗生遍體,他抬手指著麵前的暗衛,半晌竟不知要說什麼。
“還愣著做什麼,即刻拿我令牌去將阿大他們調來。”他頓了一下,又囑咐道:“消息不得傳開,尤其是不能讓王府中人知曉,另外拿我令牌去找本地知州,命他派人將唐家堡諸人先行保護起來。”
暗衛一腦門的冷汗,聽完吩咐飛也似地奔了出去,連禮都忘了行。
山間風起,墨離直到疾奔至穀中,才愣然頓住腳步,滿目都是山石碎裂,觸目驚心。
遠遠的,穀中石屋方向尚能看到在向外搬著碎石的暗衛,衛信曾說過這山是硝石礦,若然王爺他們此時在這裏被困,當真不安全。
墨離頓時覺得肝火直冒,卻又無計可施。隻能更迅捷如魅般向石屋掠去。
當初魔教挖掘山洞和地道時本就是一西一北兩個方向,前後縱深極長,如今在接連兩次的爆炸後,被炸坍塌的何止一小段通道,墨離望著麵前堵地嚴嚴實實的通道,眉毛皺地幾乎能夾死蒼蠅了。
阿九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說:“將軍,如今這樣子,即使我們不眠不休的挖掘,隻怕也得十餘天的功夫,還得小心不會再有新的山石滾落和下一波的爆炸,王爺他們會不會,會不會......”
“不會,當然不會!”墨離赫然接過話頭,轉身緊盯著阿九,王爺肯定不會有事的,衛信和薑戎也一定不會有事。
可這話他竟說不出口,他也怕,怕那萬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