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們公司開年會,你也參加吧。”他往辦公桌前的椅子一坐。

“行啊,不過我以什麼身份參加呢?”

“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好不好?”他半開玩笑半認真。

“老板的女朋友?聽起來不錯嘛。”季青很不正經地說。

“怎麼樣?答不答應嘛。”

“如果下午我能完成這個設計圖就去。”

吉少南不說話了,眼神熾熱而專注地睨著季青。

灼灼的目光燒得季青臉頰發燙,她逃避地將頭埋得更低了。

他挺長一段時間都相當正常,季青以為他對她已經死心了,可今天他忽然又死灰複燃,這讓季青難以適從。

季青喜歡他,但隻是朋友間的友愛,他的確非常優秀,但這並不代表她一定就要接受他。

“青青,我聽說葉南城快結婚了。”他忽然說。

季青握住鼠標的手滯了滯,很快又繼續畫圖。

“我相信憑你的性格,不可能在他婚後還繼續和他來往吧?青青,我對你是真心的,絕不是一時的衝動,我們同事近兩年,彼此都有深入的了解,我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重新接受新戀情的機會。”

“吉少南,我說了我倆不合適。”季青輕聲說。

“不嚐試怎麼會知道呢?青青,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姐弟戀,但是我一樣可以為你遮風擋雨,你累了倦了,我的肩膀一樣可以讓你依靠。”他輕聲而堅定地說。

“抱歉我不能答應你。”季青抬起頭,很認真地回說。

他的表情明顯有些受傷,卻執拗地說:“青青,我不會放棄的。”

季青看著他年輕得沒有一絲皺褶的臉孔,眼底的爍爍光華,飛揚青春的氣勢,忽覺有幾分恍惚,是的,她透過他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青青,今晚和我一起去參加年會吧,你放心,我會給你時間考慮的,不會逼迫你。”

“好,今晚我參加你們公司的年會。”季青點點頭。

參加完年會回到家已經十一點多了,季青蹬掉高跟鞋赤著腳跑上樓。

剛抱著換洗衣服去浴室衝涼,寂靜的房間裏響起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

這麼晚了肯定是葉南城,她飛快跑回房間,一個箭步撲到床上去拿床頭櫃上的手機。

“喂。”季青輕喘著氣。

“還沒睡?”他溫和地問。

久違而熟悉的聲音像是隔了一個世紀,穿越時空隧道傳進季青的耳朵。

緊緊捏著手機。季青的眼淚一下子衝出眼眶。

“青青?”

“哎——我在。”

“你哭了?”他聽出季青的不對勁兒、

“沒有,我感冒了。”季青掩飾說。

“我看天氣預報說海市這幾天回暖了,你怎麼反倒是感冒了?”他輕輕笑了,“一定是貪涼衣服穿少了,我猜你現在一定是光著腳丫。”

難受的感覺漸漸和緩了,季青笑中帶淚:“你怎麼知道?你有千裏眼不成?”

“你的壞毛病我哪一樣不清楚?睡覺喜歡蹬被子,喜歡光著腳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喝醉了喜歡胡說八道,一旦工作起來廢寢忘食,披頭散發像個瘋婆子一樣——”他說了一大堆季青的壞毛病。

“難道我就沒有優點嗎?”季青不服氣地說。

“你有優點嗎?我怎麼不知道?”他故意說。

“哼。”季青氣呼呼的,用玩笑的口吻質問,“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不給我打電話?是不是被美國的漂亮小妞勾走了魂魄?忘了我在海市苦苦等候你?”

“我工作忙嘛。”他忍不住笑了。

什麼工作忙?忙得沒有時間給她打電話?一聽就是敷衍她,他剛去美國的前一個月可不是這樣,每天至少一個電話,有時候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沒了,那時候季青恰好鬧情緒,故意對他冷冰冰的。

有時候愛情真像是一場你追我趕的遊戲,你進我退,你退我進,仿佛是蹺蹺板似的,總有一個人處在下風。

愛情?季青迷惑了,她和他之間是愛嗎?

“青青,我明天的航班回海市。”

“真的嗎?”季青深吸一口氣。

“不過到海市已經是後天了。”

“我去機場接你,把你的航班號告訴我。”

“好。”

收線後,季青的心裏湧動著憂傷而又甜蜜的情緒。

他終於要回來了,而她也是時候該搬出這套小躍層滾蛋了。

不管了,快樂一天是一天吧。

季青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全心全意迎接他的回歸。

臨睡前的前一秒鍾,季青腦海裏驀然閃過“末日狂歡”這四個字。

好像用詞不當吧?季青嘀咕一句抱著他睡過的枕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