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遮光窗簾緊閉。
溫馨的暖色燈光清晰的照出了室內整體布局;白牆白桌,不大不小的房間裏擺著張足夠容納四五個成年人的大床。
深灰色的被子被一雙細白的胳膊環抱攏在床中央,堆成不明顯的小山,四周皺巴巴的床單全是運動的痕跡。
“嗯……”
夢囈般的低吟,帶著不自覺的示弱撒嬌。
抱被的雙臂鬆開,線條流暢的長腿不經意間從被子底下溜了出來,骨節漂亮的腳踝上清晰的印著半圓形的新鮮咬痕。
修竹般好看的手指動了動,微微隆起的眉骨輕蹙,床上人醒了又沒完全醒,語氣委屈又含糊的嘟囔:“……腰疼。”
鬱沐隻覺所有的骨頭都散架又重組、肌肉軟綿綿的,全身都充斥著縱欲後的酥軟。
都說小別勝新婚。
昨晚費運化身為狼,身體力行的實踐著寒假分居期間在電話裏對他放過的‘狠話’。
沙發、窗台、床頭床尾……從黃昏晚霞到夜深人靜,意識朦朧間他仿佛看到了男人那雙被欲望填滿的深邃雙眸裏冒出的幽幽綠光。
鬱沐迷迷糊糊的慶幸,好在他們租的這套房子沒有浴缸,否則在水裏多折騰兩次,他的骨頭就組裝不回來了。
腰間的酸疼遲遲沒得到熟悉的撫慰。
鬱沐伸手往旁邊摸去,觸到床單上的餘溫;睜開眼睛,燈光柔和,旁邊人不在,隻留下高大的壓痕。
應該是去洗手間了。
鬱沐昨晚被翻來覆去大半宿,罪魁禍首不在,他隻能自食其力的抬手揉腰。
身上唯一蔽體的白襯衣碼數偏大,隨著他的動作往上卷,露出了一小節白嫩的細腰,腰間掐痕明顯,月誇間涼颼颼的,非常沒有安全感。
門鎖轉動。
費運推開門就看到這樣的美景:男生冷白的皮膚在暖色燈光下多了幾分柔和的盈潤,身材纖瘦,漂亮勻稱的長腿隨意擺放,寬大的男友襯衫被修長白淨的手指撩開,姿勢撩人。
泛笑的桃花眼眸色鬱深,突出性感的喉結不自覺滾動了兩下。
客廳的陽光順著門縫傾瀉進來。
他沒有關門,邁開長腿兩步上了床,然後熟練的從背後覆上去,把幾乎半裸的人半壓半抱進懷裏。
熟悉的濕熱氣息。
鬱沐沒有掙紮,但心裏多少還有點因為身體不舒服、加上醒來後第一時間沒見到人的生氣,所以沒有開口說話。
耳根麻麻癢癢的,男人磁性的聲音溫柔低沉,像是在拍偶像劇:“寶貝,我好想你。”
鬱沐頓時就心軟了,本就不嚴重的起床氣也消了,輕聲說:“我也想你。”
都說兩個人戀愛談久了會逐漸喪失新鮮感,褪去熱戀的激情,回歸到生活本身的平穩。
鬱沐卻覺得相反。
他和費運交往三年,度過最初的磨合期,時間久了,反而是越來越離不開對方,就像是現在,隻是簡單的擁抱就覺得很幸福。
交往第一年的寒假,他和男生在車站分別的時候也隻是有些許不舍,回到家後該吃吃該睡睡,和親朋好友一起過節過得充實開心,完全不會因為情侶異地而倍感空虛。
可能是去年開始同居的原因,這次寒假的分別顯得格外漫長,所以昨天才會縱容對方胡鬧了一宿。
氣氛溫情。
費運埋首在他頸間貪婪的呼吸,聲音愉快、尾音逐漸放飛的上揚:“感覺到了,沐沐,你昨天真熱情,後麵睡著了還……”
鬱沐連忙臉紅的打斷他:“閉嘴。”
費運沒有繼續往下說,但忍不住抱著他低低的笑出了聲。
如果不是那張臉長得實在俊朗,這笑聲實在是流氓至極,可以報警的那種程度。
鬱沐被他笑得腿更軟了,耳尖越來越紅,低頭在他手背上牙齒微微用力咬了一下。
明明是命令的話,語氣卻軟軟的,帶著毫無威懾力的沙啞,像撒嬌,說:“腰疼,給我揉揉。”
費運頓時心軟得一塌糊塗,動作嫻熟又專業的給他按摩。
懷裏人表情逐漸舒緩,眉眼如畫,卷翹的睫毛輕顫,漂亮的不像話。
費運不由想起了當初追求這人的坎坷經曆。
認識鬱沐的人都說他是天使,長得過分好看,讓人一眼難忘,越看越心動,沒人能經得起和他對視半分鍾不臉紅。
多才多藝,什麼都會一點,仿佛沒什麼東西能難倒他。
他們那屆的京影表演係第一,被所有專業課老師認可的天賦型演員,但是為人謙虛好學,從不逃課,專業課考試門門接近滿分,老師同學的寵兒。
所有人都不自覺的想要捧著他,但他絲毫不‘恃寵而驕’,對每個人都溫柔有禮。
但唯獨對自己若即若離、忽冷忽熱,還總愛耍小脾氣。
當然,這些小脾氣他隻覺得可愛和享受,前提是,沒有那些虎視眈眈的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