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盆中突然出現的長裙，墨相思的手停了下來。
“你太過分了。”
墨相思還沒有說話，一旁的小月已經很不滿了。
她直接彎腰將長裙拿起來丟到了顧若涵的手中。
“自己的衣服自己洗。”
看著小月的模樣，顧若涵正欲發怒，但又隱忍了下來。
“相思妹妹，我可是聽冥說，你是府中的婢女，難道現在的婢女都可以如此的放肆？”
暗含嘲諷的話一字不漏的傳進了墨相思的耳中，她沉默了一會，頭也不抬的將顧若涵手中的長裙拿下來，放在盆中搓洗著。
“小姐……”小月正想要阻止，墨相思終於開口了。
“別說了，這確實是我應該做的。”
“可……”
“這就對了，對了，我這件裙子是冥送給我的，你要小心點，可千萬別弄破了。”
沒有樓夜冥在眼前，顧若涵恢複了她的本來麵目，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讓人看了心生厭惡。
聞言，墨相思的手停頓了一下，很快便恢複了如常。
見墨相思沒有什麼反應，顧若涵也覺得很無趣，輕蔑的看了她一眼，就離開了。
聽著顧若涵離開的腳步聲，墨相思慢慢的收回了手。
“小姐，你現在到底在做什麼，這不該是你做的事情。”小月又是心疼又是著急的喊著，自從一個月之前，小姐每天就像是下人一樣，做著所有不同的事情。
這些事情她都看在眼裏，想要阻止，可小姐是個倔脾氣，根本就不是她能阻止的了的。
小月那打抱不平的語氣傳進耳中，墨相思看著盆中華麗的長裙，想著剛才顧若涵說的，是樓夜冥送的，低喃出聲，“我隻是贖罪而已。”
“什麼贖罪，小姐，姑爺這麼做……”
“好了。”沒給小月說完話的機會，墨相思已經打斷了她，重新拿起盆中的長裙開始清洗。
見此，小月知道自己說什麼是都沒用了，隻能和以往一樣，站在一邊看著墨相思那日漸蒼白瘦小的臉頰，在心裏默默心疼著。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一盆衣服終於洗幹淨了。
看著墨相思那幾乎站不穩的身體，小月讓她坐在一邊休息，自己則將衣物曬在後院中。
凝視著小月忙碌的身影，墨相思的眼神漸漸變得虛空，眼前雖然是小月，但是，她看到的卻是那一個月以來，她最思念的人。
樓夜冥。
在心裏默默的喊著這個名字，嚐著那寸寸噬骨的痛，墨相思毫無血色的唇揚起了一抹苦笑。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漸漸的，她感覺視線變得模糊了，眼前的人影也在搖搖晃晃，下一刻，她便直接向後倒去。
在倒去的那一刻，她隻感覺到一雙有力的大手攬住了她。
……
“不要……”
臥室的大床上，臉色蒼白的墨相思側身躺在那裏，口中不斷囈語著，額頭上也不停的滲出冷汗。
此時，坐在床邊的，正是多日不見的樓夜冥，看著墨相思蒼白虛弱的模樣，喉頭微動，心頭輕動，一雙深邃的瞳眸閃過了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光芒。
那是……心疼！
看著她額頭上的汗水，下意識的伸手輕柔的替她擦去。
也就在這時，墨相思像是感覺到了他的溫柔，雙手直接抓住他的大手放在了自己的臉頰邊，那帶著涼意的掌心，讓她輕喟了一口氣。
樓夜冥愣了一下，感受到掌心那微燙的臉頰，大手僵硬了一下，也沒有掙脫，就這麼任由那柔*軟的小手緊握著他。
看著那嬌*小柔美的臉蛋，樓夜冥的心情是複雜的。
其實，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府中，日日在他腦海裏出現的不是其他人，而是他一直憎恨的墨相思。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愛的不應該是相惜嗎，可是……
他想不透，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但今天，他快要被自己腦海裏的影子折磨瘋了，而這些日子他也聽說了墨相思在做著下人的事情，便來尋她。
誰知一來，就看見那暈倒的身影，那一刻，他整個腦子都變得空白了，她那蒼白到快要透明的臉頰在他的眼前一直揮之不去。
“不要這麼對我……樓夜冥……”
床上的人兒一直都閉著眼說著夢話，雖然很小聲，模模糊糊，但樓夜冥卻聽得很清楚。
他的身子狠狠一震，看著她連睡夢中都流下淚的眼眸，心，這一刻，毫無征兆的抽痛的一下。
他，真的傷到她了嗎？
看著她眼角處的淚痕，另一隻握拳的手緩緩伸過去，柔*軟的指腹擦去了那讓他心微痛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