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鄭老大不爭氣的心跳聲,仿佛是在耳邊打鼓似的,咚咚咚,咚咚咚的一通亂響。
連呼吸都小心謹慎的鄭老大真不願意和‘老魯’麵對麵,而他現在正好躺在地上,撞死仿佛是唯一的選擇。
鄭老大還是保持著剛才‘中彈’的樣子,心裏頭一陣氣惱:毛鴻升啊!毛鴻升!你個小兔崽子,不會看老子有沒有死,就撇下老子跑了。連隊友的死活都不顧,爺們還能把好好的把後背讓給你嗎?之前說好的:有你在,不會有事。老子大難臨頭了,還說不會有事?
當然,這也不能完全怪毛鴻升沒有義氣,要是鄭老大當時站起來的,一甩袖子高聲道:“沒事!”
估計毛鴻升也不會撇下鄭老大追出去了。‘老魯’對於保密局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重要到毛鴻升的腦子裏第一個念頭就是追上‘老魯’,然後幹掉他。
也是鄭老大打著趁亂逃跑的心思,這才沒有從地上爬起來。
剛才是裝死,現在還是裝死。
可心態已經完全不一樣了,這裏麵的委屈也隻有鄭老大自己知道了。但他心裏頭還存著僥幸,希望能夠蒙混過關。可‘老魯’畢竟是老江湖,甚至沒有低頭看一樣裝死裝的很辛苦的鄭老大,反而自顧自的笑了起來:“雖說天不熱,但躺在地上也舒服不是?該起來了。”
鄭老大還是沒動彈,連呼吸都摒住了,就期待‘老魯’能夠離開,把他當成個屁,給放了。
“行,連呼吸都摒住了,那就憋著吧!”
鄭老大還是不見動彈。
‘老魯’繼續自顧自的說:“哎呦嗬,還捂著肚子,是胃疼?要不要給你治一治?”
眼看再也裝不下去了,鄭老大睜開眼抬頭打量著‘老魯’,後者居高臨下笑容可掬地看著他,一臉的欣喜。
鄭老大嘟噥道:“我不過是個不入流的江湖人,你‘老魯’前程遠大,為什麼老是和我過不去?”
“你猜?”
‘老魯’促狹的樣子很欠揍,要不是鄭老大不把握周圍還有沒有‘老魯’的幫手,他早就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缽頭大的拳頭往‘老魯’那張欠調教的臉上招呼過去了。
可惜,勢比人強,鄭老大自從在軍火庫一敗塗地之後,心裏頭的那點江湖人的小驕傲和桀驁不馴都被無情的現實扯碎了,反倒是江湖人的狡詐,還留在骨子裏。
見鄭老大一副了無生趣的樣子,‘老魯’似乎心下不忍的褒揚了一句:“你是個人才!”
鄭老大很無解,他怎麼就變成一個‘人才’,而他對此還傻傻的一無所知!
人才,是一個很高端的名詞,自然和江湖人是絕對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鄭老大橫著眼,一點都不感激‘老魯’誇獎他是個人才的好意,反而他堅定的認為對方是用一種很高深的嘲諷技能,對他的尊嚴發起了很玄妙的攻擊,他的心靈受到了損傷,尊嚴受到了忽視……總之,鄭老大活了四十多歲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一個男人調戲的憤慨。
鄭老大斜眼看了門口方向,好像有人站在邊上,就露出一點袖子,這讓他想要個‘老魯’長點教訓的心思下去了不少。為了擺脫自己的窘境,鄭老大開口問道:“你怎麼就知道我沒死?”
‘老魯’笑道:“多稀罕呢?這麼近的距離,槍手會落空?是我,讓人開槍的,但是囑咐了不能讓你受傷。怎麼樣,夠朋友吧!”
鄭老大嘴都快抽抽起來了,你讓人拿著槍在爺們麵前指著爺們放槍,嚇唬爺們……這算哪門子的朋友?你家對朋友是這麼待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