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要是真派你去抓人,你都敢把女眷身上的衣裳扒下來賣錢,到時候還不亂套了?”
不得不說,當大哥的還是對他這個弟弟有著很深的了解。戴笠比戴春榜的腦子要好用的多,他深知自己的這個弟弟沒有什麼其他的愛好,就是一見到錢,眼珠子都冒綠光,瘮人的很。
可戴春榜不樂意,心裏一個勁的委屈,主意是自己出的,到頭來好事卻輪不上自己,這就是欺負老實人沒脾氣啊!
當即就不幹了,叫嚷道:“大哥,你這是小看人,當弟弟大小也是一個科長……”
戴春榜很想說,自從當官之後,腦筋都變好了,智商直線的往上漲,估計也是這麼一個意思。當然他想要表達的是:“……大哥,我知道那些人能抓,那些人不能抓。不會出紕漏來的,弟弟我也是有底線的人。”
“我呸!”
戴笠真心不是小看戴春榜,他是一點都不看好自己的弟弟,可為什麼用他呢?一個是親兄弟,至少忠心是沒有問題的,都說‘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他如今的位子,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複。戴笠也知道王學謙為什麼用他,他就是王學謙手中的那把刀,剔骨刀。
等到那一天王學謙覺得他用著不順手了,說不定就換一把。
這對王學謙來說根本就不是個事,可是對戴笠來說,如果沒有了手中的權力,這兩年他得罪的人,都夠讓他死上十回八回的。所以,戴笠隻能盯住一點,他不能讓王學謙有哪怕絲毫的不耐煩。而且戴笠的榮華富貴是和王學謙綁在一起的,任何對王學謙有有威脅的人,都是戴笠的死敵。
這麼說來,也就清楚了,戴笠是王學謙手下的一條惡犬。
既然是惡犬,就該有眼力界,誰可以咬,誰不可以咬,下嘴使多大的力氣都應該清楚。
要是戴笠滿世界的亂咬一氣,成了一條瘋狗,估計別人敢怒不敢言,王學謙都要動手清理了。因為,惡犬是對主人有用的,可以看家,也可以狩獵,甚至可以欺負人,可是瘋狗隻能成為狗肉。就算是戴春榜是他戴笠的親兄弟,可戴笠也不能由著他胡來。就差指著戴春榜的鼻子大罵:“君子五德溫良恭儉讓,你這混小子身上沾那樣了?讓你在後勤,已經算是看在自家兄弟的麵子上,給你一份生計。在警察廳,算是自己家兄弟的地頭,可要是出來警察廳的大門,誰都知道你是我戴笠的兄弟,你做的齷蹉事,最後的屎盆子都不會扣在你的腦袋上,隻會扣在你大哥我的腦袋上。”
君子?
戴春榜實在想不出他的大哥戴笠竟然還有如此崇高的境界,動不動就用君子的標準來要求他。
當然,戴春榜自己也承認,自己不是什麼君子,連好人估計也算不上。可問題是他內心有一個反駁的聲音想要提醒戴笠:“大哥,您老也不是君子啊!用君子的標準要求你弟弟,合適嗎?”可問題是,他不敢啊!
再說,戴笠根本就看不出兄弟臉上的古怪,這個世界上誰能夠無時無刻洞察人的心思呢?真要有讀心術這樣的高深法門存在,估計傳播的人就要被歸類為奸佞之徒,是要被毀滅的哪一種。
戴笠也不給戴春榜解釋的機會,接著說出其中的關鍵:“浙江的財團打斷骨頭連著筋,你以為寧紹的商團隻有和杭州的錢幫走的近?”
“不是”戴笠自己給出了答案:“都說物以類聚人以已分,門第,門第,其實就隻有一句話,門當戶對。江浙的財團之間的聯姻,已經到了錯綜複雜的程度,你根本就不知道哪一位家裏人在浙江當高官。不要忘記了,王督也是財團的一份子,真要是得罪了他的親戚,你我都吃罪不起。別看湖州商團不被王督待見,那是因為一小撮人背後搗鬼,想要陰謀篡位,可你真要是將整個湖州商團都一網打盡了,你我兄弟還有在浙江立足的機會嗎?”
“大哥,有沒有這麼玄?”戴春榜艱難的吞了一口唾沫,得罪別人他或許不在意,可王督?
那是他能得罪的人嗎?
和堆積如山的金銀相比,活著,顯然更加重要。當然,用戴春榜的內心獨白來解釋的話,真要是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他大哥戴笠估計也不會保他,因為這種事情太常見了,為了一個家族不重要的人,保護一個家族的頂梁柱,兩者之間的取舍根本就不用選擇。
可要動張家,其實……戴春榜也覺得挺好,張家號稱湖州的四大家族之一,南潯四象中的老二,家產千萬那是肯定有的。撈一把,這輩子都不用愁。
不過戴笠還是給他這個兄弟一個勁的破冷水:“既然要動商團,也不能真的下刀子,隻能是搞搞的舉起,緩緩的放下。嚇唬一下就可以了,你以為真的能夠讓張家脫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