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浙軍補充了空軍之後,這套戰術已經在民國的正麵戰場已經無解了。
而浙軍在實戰過程之中,將步炮協同這種歐洲戰術練的爐火純青,可以想象,如果‘國黨’繼續和浙江交惡下去,一旦王學謙解決了周邊的威脅,第一個倒黴的將是廣州臨時政府。軍隊無法抵擋浙軍的兵鋒,而政治上聲望也不及,這種境地之下,孫大先生的接班人選擇陷入了僵局。選誰都爭不過王學謙。
怎麼辦?
這種局麵之下,連軍校的俄國在廣州的最高軍事顧問,都束手無策。用俄國人的話來說,浙軍從請報上的實力已經可以和蘇聯軍隊相媲美了,是一支完全按照歐洲標準組建的軍隊,並已經凝聚起了一定的戰鬥力,不看數量,就看質量的話,應該是歐洲二流。這話也是有水分的,並不是誇大了浙軍的戰鬥力,而是俄國軍事顧問也是要麵子的,他不可能說浙軍的師軍一級的戰鬥力比蘇聯軍隊強,在火炮空中支援上的強勢,已經主導了陸軍突進的超強能力,在這方麵,無疑浙軍占優的。
民國的各派係的軍事實力中,號稱有百萬大軍,其實隻有不到五十萬的直係;或者是擁有三十萬大軍的奉軍;都已經落後了浙軍很大一步。如果要作戰的話,很難說誰會更強一些,至少直係和奉軍最近的交手來看,雙方勢均力敵。
而浙軍神秘的麵紗還沒有被掀開,但任何一個派係的首腦都不能忽視浙軍的實力。
好在可以讓孫大先生鬆一口氣的是,浙江海軍在廣州的艦隊叛變投靠之後,並沒有明顯的增強,兩艘主力戰艦被拖進港口進行改造。其實誰都知道,這並不是王學謙想要將這些前清的戰艦改造成現代化的戰艦,而是因為不信任投靠過來的海軍,故意將實力最強的戰艦送到船塢上,讓反水的海軍無法因為不滿而投靠其他勢力,比如說曹錕,或者奉係的張作霖。
可孫大先生還是感受到了浙軍咄咄逼人的強勢態度,能夠在海軍主力艦艇不在的情況下,全殲一支英國艦隊,這種戰鬥力‘國黨’可沒有。
他深知,如果無法聯合王學謙,或者說獲得王學謙諒解的情況下,他的北伐希望將被這個後輩年輕人破滅,甚至連他一手創建的‘國黨’也將在王學謙的手中被終結。這種可以預料的結局,讓孫大先生痛苦不堪,他不希望看到自己一生的政治積累,最後隻能成為一個不入流的陪襯。
浙江的威脅,已經讓他寢食難安。
在浙軍在長江口大勝英軍艦隊之後,孫大先生的脾氣越來越古怪,倒不是他性格變化多少。而是他常常會在房間裏‘發脾氣’,而且拒絕任何人進來。
這天,張靜江就沒有選到一個好時機,剛進入觀音山總統府邸,就聽到了孫大先生的書房裏傳來茶杯摔碎的清脆聲。而在這一刻,總統衛隊的衛兵都麵麵相覷,有種不知所措的茫然。
“張委員。”
“宋部長。”
宋子文見到張靜江的那張乖張過頭的臉,總是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絲的鄙夷。沒辦法,看到這張讓他生厭的臉,他總是有種想要跨一步上前,抽兩下的衝動。
官場的虛與委蛇什麼的,都無法掩蓋他內心對這個人的厭惡。
“怎麼不坐一坐,就走?”
宋子文看到張靜江在仆人的幫忙下,準備離開,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張靜江行動不便,平時站著都需要人攙扶,一般出行都需要輪椅作伴。可是很奇怪的是,這麼一個身體羸弱,無法從事繁重工作的‘國黨’成員,卻一直被孫大先生看重。
在新一屆的執委會之中,也擔任常務委員的職位。這是‘國黨’內部權力最高的一個組織。可以說,如果張靜江身體無礙的話,也是有希望和汪兆銘爭奪一下繼承人的寶座的。這份信任恐怕隻有孫大先生自己能夠解釋了。
張靜江張了張嘴,很想解釋一番當年他策動浙江兵變的緣由,可惜麵對宋子文油鹽不進的態度,他還是歎了口氣,他知道宋子文不待見自己的原因,是因為交惡了王學謙。宋王兩家本來是至交,可現如今被他一攪合,連朋友恐怕都做不下去。對王學謙,張靜江絕對不會認為有愧,就算是當時‘國黨’和浙軍是聯合的盟友,他也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因為並不是單單他一個人意識到,浙軍恐怕是‘國黨’最大的威脅,而且和‘國黨’同屬南方陣營,就算是聯合也是暫時的;可是對宋子文,他還是有些愧疚的,因為他的決定讓宋子文在朋友麵前抬不起頭來:“宋部長,張某恐怕來的不是時候,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