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橋附近的一處岔港裏,三艘魚雷攻擊艦隱藏在河岸兩邊茂密的蘆葦之中,這種岔港在長江沿岸,尤其是在長江口非常多見,港口並不大,連護衛艦都進不來,但是吃水淺,排水量小的魚雷攻擊艦卻能在港口內停靠,並依托港口附近茂密的江灘蘆葦蕩安全的隱藏起來。
臨時豎起的一個望樓就在港口邊上,靠近整裝待發的魚雷攻擊艦的岸邊。
一個瘦小的水兵拿著望眼鏡,眺望遠處。
“小猴子,看到英國人的軍艦沒有?”
“還沒有。”
“怎麼回事,不是說昨天傍晚就應該到的嗎?怎麼都過了一天一夜了,還不來?”
“艇長你抱怨也沒有用,聽說是在排雷,被耽擱了。”
“空軍也沒有消息傳來?”
“他們有沒有電台和我們聯係,怎麼會將情報第一時間告訴我們?”
“空軍不是說地震天響,今後他們就是炮兵的眼睛,可現如今呢?他們飛機倒是不少,可我們成了睜眼瞎拉!”
小艇長焦急地抽著煙,抱怨著空軍的不作為。可他的手下水手似乎被嚇傻了,覺得他們的上司好像弄錯了。他們可不是炮兵,而是海軍。雖然船小的都不好意思說出口也沒有裝備火炮,但是還是有一挺機槍裝門麵的好不好。再小的船,也是海軍的編製,和炮兵有什麼關係?
小艇長發現周圍的眼神有些鄙夷,感覺自己長期培養出來的威信受到了挑釁,瞪眼道:“我說錯了?”
“長官,您沒錯,是我們聽錯了。”一個膽大的水兵就著艇長的話接茬道。
海軍是寂寞的,尤其是連出海都要等風平浪靜的魚雷艇官兵,他們整天都得待在巴掌大的船上,這日子想起來就覺得憋屈,就不要說過起來的滋味了。
艇長輕蔑道:“你們懂什麼,我們這種魚雷攻擊艇,最需要情報的支撐了,早出擊一分鍾就被敵人發現了,有了準備的軍艦那火力覆蓋連隻蒼蠅都進不去,跟不要說船了。”
“晚一分鍾的話,人家大船都跑了,在近海還好,憑借我們的機動能力還能追上,如果是去深海浪大一點我們的船就要翻,你們一個個都得喂王八。”吹牛或許是這些人消遣等待時間的做好作法,同時也能排解內心的緊張情緒。
“來了!”
長滿絡腮胡的艇長,外表粗狂的像是一個水匪,可反應卻靈敏地如同在樹上的猴子,抓起軍帽幾個跳落之後雙腳已經站在岸邊,仰頭對瞭望的手下問道:“在哪裏?”
“大煙囪,三個大煙囪,應該是英國人的主力艦,真是一個大家夥。看著比海圻號巡洋艦大很多。”
艇長扭頭下令道:“拆除偽裝,發動艦艇。”說話間三下五除二地爬上了瞭望台,一把搶過手下的望眼鏡,通過軍用望眼鏡上的刻度,他的嘴唇不停的上下開合,隨後用觀察器具不停的修正自己的計算。
不到三十秒,大胡子艇長從瞭望台上往下爬,身手敏捷地如同在平地上快跑,距離地麵還有三四米的時候,縱身一跳輕輕地落在地麵上,飛快地跳上船,一邊跑,一連串的指令從他的嘴裏發布下來:“打頭的是英國主力戰艦,我們不打其他的驅逐艦,沒意思。集中所有的魚雷就打這個大家夥。現在這個大家夥距離我們不到7海裏,抵達我們正北方的江麵大概需要二十分鍾。我們十五分鍾之後出港務必將速度衝擊到最快,直線出擊,不做任何調整。現在給你們十分鍾的準備時間,檢查油料,發動機的運行情況,還有魚雷。現在對表。”
“魚雷檢查完畢。”
“油料充足。”
“發動機運行良好。”
“控製係統靈活。”
……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雖說魚雷艇小地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軍艦,可是武器、動力、輪機這些東西都不缺,缺少的就是那種撐大的場麵,和看似無敵的巨炮。但是對於魚雷艇的水手來說,他們對此是不屑一顧的。作為海軍中短兵相見的尖刀,是海軍之中最具膽量的一群瘋子。他們在戰場上的供給方式隻有一種,冒著敵方艦隊的火力網,加速往前,再加速往前,一直往前衝,直到到達魚雷攻擊的射程之內,投放魚雷,然後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