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
“曹汝霖,你不認識?”
老曹是一個很懂得享受的人,當然曾經的官也做的很大,當過財政總長,外交總長,交通總長。不過自打燕京****之後,飛來橫禍,家裏的宅子被憤怒的年輕學生給燒了之後,就退出了政壇。
就算過了好幾年,曹汝霖在燕京城的大街上還是不太敢露麵的。
換誰的心髒也受不了,一下汽車,呼啦一下子湧上來幾十人,‘賣國賊’、‘賣國賊’地叫著,這並不是一個好名聲。
不是什麼光榮的事。
老曹受不了這份刺激,原本兼顧南北業務的‘交行’漸漸的將業務重心放在了長江流域。上海、金陵、武漢、長沙、安慶、揚州等地都有‘交行’的大動作。北方就留下了天津,畢竟‘交行’做的是政府生意,日子要比其他銀行要舒服的多。除了頭上頂著‘漢奸賣國賊’的帽子,老曹的人生還是完美的。
不過這兩年,曹汝霖全身心的投入銀行業,徹底脫離了政壇,這也給他在政府要員的眼中加分不少,生意越來越大。
尤其是他將主要精力放在銀行之後,回購了不少股份,整合了銀行內部,讓‘交行’煥發出新的活力。加上曹錕政府對北方幾大銀行的依賴,幾乎是政商通吃的局麵。
王學謙看著曹汝霖遠去的汽車,有點羨慕,這才是人生啊!
沒有敵人,各方拉攏,財富在民國屬於頂尖富豪之流,讓曹汝霖更加地開始注重生活的品質,而不是官場錯綜複雜的關係。曹汝霖的抵達,還是說明了一點信息的,各大銀行的當家人應該到齊了:“晚上有一個餐會,介紹一些朋友給你認識。”
宋子文還沉寂在曹汝霖驚鴻一瞥的回頭壞笑之中,他想象不到,這樣的大人物竟然會特意停車給他打招呼?
主要還是王學謙長麵子,可……這種感覺讓宋子文的內心也燃燒起來。
他清楚地記得在回國之後不久,受到盛宣懷的接見,場麵卑微地像是一個奴才覲見大老爺。雖說,當時的盛宣懷表示出極大的熱情,但身份的原因,給宋子文的內心之中埋下了拒人千裏之外的感覺。加上後來和盛恩頤之間基本上缺乏溝通,原本他的身份是盛恩頤的秘書,其實是盛宣懷給兒子準備的經理人,可實際上呢?他被盛恩頤安排在家裏教妹妹們學英文……
尤其在和盛愛頤之間的戀情被盛家人阻隔之後,他內心更堅定了這種想法。
和盛宣懷相比,曹汝霖的地位顯然要更高,但頭一次見麵,雖說沒有開口說話,但一個美國式的招呼,卻給宋子文內心如沐春風的錯覺。似乎在這裏,才是他想要的生活,高尚,帶著含蓄的恬靜。
很快,宋子文會因為整個愚蠢的念頭而發現,周圍的人根本就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和麵善。這裏都是銀行家,大部分都是擁有官方身份的銀行家,比如王學謙,在人的西南王,閩浙巡閱使,也算是封疆大吏了。不過,如果一個老家夥在任上的話,王學謙的身份隻不過算是進圈子了而已。
曹汝霖,長期擔任民國內閣成員,外交次長為起點,經曆過袁世凱、黎元洪、段祺瑞、馮國璋政府,一直在外交總長和財政總長,交通總長之間換來換去,民國政治派係之中交通係的大佬,絕對的扛旗人物。
張鎮芳,這位就不說了,身份更加嚇人,打從清朝時期就已經是在朝堂上能夠左右一方的強勢人物,直隸總督的身份。
張勳……這位爺打從被黎元洪坑了一回之後,就一直很低調,在此之前,他是五省巡閱使,掌握江淮一代一個省的軍政大權,絕對的實權派,手下還有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唯一讓他顯得有點格格不入的是,他留了一條辮子。
……
除此之外,這些人都有一個身份,民國數一數二的大銀行的老板。
張勳或許是被張鎮芳說服了,才從天津趕來上海,主要是在天津,他整天無所事事,擺弄花園也膩味了。當然別看這位爺已經落魄了,那不過是政治上的前途結束了,沒有軍隊而已。其實按照張勳的財產,在民國的富豪榜上絕對排名前十的人物。
至少五千萬的家產,讓他低調的如同地底下的狗頭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