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無疑會給整個直係的將領們帶來一種兔死狐悲的感受,肯定是不行的;而挽救,主動權就放在王學謙的手裏了,曹錕大可以做做樣子,當然也可以給一點實質性的好處。
可是當曹錕傻傻的問一句:“夏先生,你覺得給二等文虎勳章是否可以,畢竟一等的話,孫傳芳不過是一個師長,有點過了。”
絲,夏壽田很想說:“老子牙疼。”就像是一個便秘患者,一周沒有如廁的糾結,讓他有種用腦袋撞牆的衝動。很明顯,智商上的碾壓,卻沒法給他帶來哪怕一絲一毫的優越感,反而是讓人不寒而栗的心酸:“爺們已經混到給傻子當幕僚了,這個國家還有救嗎?”
這裏不得不說曹錕的性格,曹大總統雖然腦子不靈光,反應有點慢,但是性格出奇的好。
這位大總統可以穿著粗布短褂,在街頭和一個拉車的車夫共享一壺‘高末’,嘮一天的嗑。
可是在軍國大事上,曹錕的智慧還是難以理解那些隱晦的,需要過多猜測的深層次意圖。孫傳芳的電報上說的最多的字眼是‘死戰’、‘共存亡’之類的詞語,但真的有這個意思嗎?肯定沒有的,如果孫傳芳真的想要魚死網破,也不會發這封電報了。因為他知道,沒有援兵,一切都需要靠他自己。
那麼真相隻有一個,孫傳芳發這封電報的意圖是求救。
尤其孫傳芳在福州不利的局麵,並不是第二師官兵不努力的結果,實在是實力的差距,讓這位直係悍將不得不吞下戰敗的苦果。而這方麵決策層也有一定的責任,還有北洋海軍……
其實孫傳芳想要傳遞的就一樣東西,態度。他是心係直係的,是跟著曹錕走的將領,在危難之際,想要讓大總統拉一把,僅此而已。
等到夏壽田把其中的關鍵給曹錕解釋清楚了,這位昨天還在糾結是否要把自己的畫像掛到城樓上的大總統,頓時有種油錘灌頂的醒悟,粗魯的打斷夏秘書長的忠言,用最樸素的語調感慨道:“直娘賊,這幫人的心都長歪了,就說句討饒的話,用得著拐這些個彎彎繞嗎?”
“大總統,您覺得孫傳芳的失利是他,還是第二師的原因?”夏壽田問。
曹錕理所當然的回答:“誰知道浙軍的反應這麼快,他雖然有所準備,但兵力上的差距很大。裝備上也比不過浙軍,畢竟王學謙背靠整個江浙財團,還有銀行公會,打不過也是應該的。”
“那麼您覺得這場仗還該打嗎?”夏壽田接著問。
曹錕猛的拍了一下腦袋,好吧,反正他已經夠缺心眼了,不在乎再傻一點:“打不過還打,這不是缺心眼嗎?認輸不就行嗎?”
把打仗當成小孩子過家家的做法,也就是曹錕有這種奇葩的反應。說實在的,曹錕能夠登上權利的巔峰,確實有著太多的巧合。段祺瑞的強勢性格讓整個北洋都喘不過氣來,直係又是被壓製的很深的一個集團,所以才有了‘反段’的那場大戰。
而曹錕作為這個領頭人,估計是吳佩孚不願意出這個頭,其他的陳光遠、王占元等人沒有那個號召力,付不起來的結果。
夏壽田嘴角一抽,耐著性子問:“大總統,您還是找玉帥商量一下善後結果吧?”
“對,是要好好商量一下。”曹錕這才恍然大悟。
吳佩孚是對事雷厲風行的強勢人物,他並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合格的政客,也適應不了政壇的那種笑著勾心鬥角的場麵。於是,他隻是想要控製軍隊,有足夠的自由就夠了。再者,曹錕對他有提攜之恩,理所當然的就輔佐曹錕上台。
當吳佩孚知曉了福州前線的危機之後,立刻表示他想去杭州直接和王學謙談判。
曹錕表示擔心,萬一王學謙扣押了吳佩孚,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