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頓皺眉道:“史迪威,這家夥總是一本正經的樣子,不過卻是一個非常較真的家夥。他或許會讓十五團大變樣的。”
布雷德利耐著性子,心中稍微的輕鬆了一些,兜了這麼大的圈子,他可不是要將十五團這個美軍最大的膿包挑破,而是要告訴巴頓一個事實:“不,他去旅行了。”
“怎麼可能?”在巴頓的字典裏,榮譽占據的份量很重,而責任也不輕,但絕對沒有輕率的放任這種念頭。
布雷德利長籲了一口氣,仿佛費了很大的勁似的:“喬治,你和我們不一樣,你擁有遠大前程,說是前程似錦也不為過。而你我站著的地方,屬於東方,這裏不屬於美利堅,這裏的人很聰明,非常有智慧,你去到任何一所學校就會發現,每一個學生都能在美國的學校裏成為優等生。但是喬治,這裏不屬於我們。在東方有一句諺語:入鄉隨俗。我認為這是一句蘊藏著無窮智慧的話,希望你能夠多考慮。”
喬治-巴頓的智商絕對不低,不然他也不會在戰場上戰勝一個又一個才智卓越的對手,當他沉下心來細想之後,仿佛認同了布雷德利的說辭,點上了煙鬥,一番吞雲吐霧之後,才開口:“你的意思是我們出現在民國軍隊為主導的戰場上,目標太明顯?”
“沒錯,就是這樣。喬治,你能夠想到這些簡直太好了。”布雷德利的拳頭打在了手掌上,巴頓的反應讓他有種欣喜如狂的雀躍,隨後決心趁熱打鐵,徹底說服巴頓放棄這個危險的想法:“要知道,陸軍部是不喜歡那些在外惹事生分的軍官,當然……喬治我不是說你。”
巴頓擺擺手道:“沒關係,你繼續說。”
“這場戰爭是民國之間的內戰,和你,和我,美國軍官毫無關係。我們不能讓其他人,比如說英國人、日本人抓住口舌,以為美國參加了民國的內戰,對不對!”布雷德利說完,期待的看著巴頓。
巴頓從善如流,點頭道:“沒錯,等到了我們那位學弟的指揮部,你留下,我去前線。”
得,都白說了。
去一個,和去兩個,有區別嗎?
對於巴頓的固執,布雷德利也是有苦難言,這種油鹽不進的固執,讓他幾近瘋狂,不過想到巴頓這個家夥答應推薦他去參謀學院,布雷德利決定還是忍耐一些比較好。就是在巴頓的口中,好像他布雷德利是個貪生怕死之徒似的,好吧,雖然他覺得死在民國是不值得的,但他軍人的榮譽是不容置疑的。
當然,也不是巴頓推薦,而是巴頓找軍方高層的關係。
反正巴頓在這方麵的說服力很強,畢竟有過成功的案例,比如說愛生豪威爾就是巴頓運作進入了美國陸軍最高的學府。
在不經意之間,民國東南的這場戰爭演變成了一場民國地方勢力和後台之間的較量。孫傳芳的後台肯定是日本人,雖說曹錕對日本人的感覺並不像孫傳芳好。
但孫傳芳作為一個親日派的身份是逃脫不了的,至於他的對手王學謙,他的標簽不用貼,就已經盡人皆知了。
如果硬要給巴頓找一個對手,那麼他的對手絕對不是孫傳芳,也不是福建的李厚基,確切的說,按照對等的原則,他的對手應該是擁有日本軍方身份的岡村寧次。
至於岡村寧次為什麼會出現在福州,還擔任他曾經學生的幕僚,這是因為他尷尬的地位說決定的。在日本軍界雖然他頗有清名,但缺乏一飛衝天的機會,他需要有一個有實力的引薦人,青木宣純中將不見得是一個最好的選擇,但無疑是最有可能給他希望的人。他希望通過在‘青木機關’中的表現,獲得日軍上層的注意,讓他們知道有一個優秀的軍官還流落海外呢?
他可不是永田鐵山,提攜的將軍一大把。相貌不出眾,唯一的才能讓他有點機會出頭的就是他是日本少壯派軍官中少有的中國通。在大趨勢下,中日之戰是並不遙遠的事,岡村寧次堅信他隻要多一些耐心,應該能夠等到自己大放異彩的時候。
至於給孫傳芳當軍情參謀?
這種事,在回國之後,他會選擇性的忘卻的。這可不是光彩的事,畢竟孫傳芳在陸軍士官學校學習軍事的時候,他已經是區隊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