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將巴頓手中的不過一個學區隊的軍校學員的指揮權收回來,就像是搶走了‘熊孩子’手中的糖人,結果難以預料,反而不如提醒巴頓,那些給他的‘士兵’身份不僅僅是士兵,還是預備軍官,作為一個西方人,或許對士兵他還能用冷酷來表示他的態度,但如果換成軍官,巴頓至少會給予禮遇的最高待遇。
至於王永泉的部隊?
本來這支軍隊就無法獲得足夠的信任,這無關乎忠臣,而是偏見。嫡係永遠都是會被關照的一小撮人。唯獨使王學謙吃驚的是,他坐在權力的椅子上的時間並不長,卻已經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了。
對於王學謙的建議,蔣方震就算是不想執行也毫無辦法,他隻能寄希望於巴頓是一個真正的紳士,雖然這家夥看起來一點都不像。
“布萊德利,見到你真好!”
“喬治,你怎麼來了?”
“兄弟們,我是來臨你們去戰鬥的,像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一樣,在勇者的舞台上,展示我們的勇氣……”
巴頓一如既往的遊說他在浙江認識的每一個人,哪怕對方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也毫不影響他的熱情。
布萊德利上尉為難的看著老朋友,多少有點好奇巴頓的晉升,但理智告訴他,離巴頓遠一些,至少能夠遠離危險的戰場:“喬治,這裏是民國,而且我們的工作是訓練士兵成為一個軍官,而不是參與戰爭。這會讓我們惹上大麻煩的。”
“難道用考察學員們的學習成果也不行?”巴頓生氣道。
布萊德利作為一個美國軍官,在民國一直恪守他來的初衷,鍍金。在沒有戰爭和外敵威脅美國,作為一個職業軍人的最大悲哀就是沒有足夠的辦法晉升。
在使館,外交派遣,海外軍事基地任職是軍官們能夠想到的最有效的表現方式了。
至少在比國內的訓練營裏,喊著有氣無力的號子揮汗如雨,卻根本沒有將軍們注意來的好一點吧?巴頓似乎並不氣餒,或許他已經有了足夠的心裏準備,他的那些學弟們都像是堅固的堅果一樣,有著一顆堅硬的外殼,但是他有足夠的辦法讓對方妥協,笑的有點滲人的巴頓眉飛色舞的開口道:“陸軍參謀學院的推薦信!”
在美國,最高的陸軍軍事學院並不是弗吉尼亞軍校,也不是西點,而是專門培養高級軍事人才的參謀學院。
而巴頓隻要輕輕的告訴布萊德利:“我有路子。”
布萊德利連稍微掙紮一下的猶豫都沒有,怒氣衝衝的喊道:“喬治,你這個惡棍!”
巴頓知道,他又讓一個學弟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騙上了戰場。
別看巴頓需要一個個去遊說,但是他在杭州城內耽擱的時間並不長,半天的時間,他就完成了出兵動員,後勤補給,甚至還給這支臨時的軍隊找了兩個不太靠譜的軍醫。
為什麼說不靠譜,因為這兩個醫生發現他們出診的地點不在杭州城內……好吧,他們被騙了。
於是,潛伏在杭州城內的日本特務,再一次‘蘇醒’給在福州擔任孫傳芳軍事顧問的岡村寧次發去了一份情報,又有一支人數在一個營的軍隊,登船離開杭州,目的不詳。
而這份情報,並沒有引起岡村寧次的重視,同樣也不會引起孫傳芳的重視。
三百人的軍隊,對一場擁有幾萬人參戰的戰役會起什麼樣的結果,孫傳芳漠不關心,而岡村寧次也覺得無關大雅。甚至還抱怨他杭州的‘同仁’人盡拿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煩擾他。
擺在孫傳芳的麵前最大的危機並不是巴頓,而是西線指揮周蔭人,還有他指揮的第十二師,被鍾文龍迎頭痛擊之後,並沒有決定放棄的周師長卻在浙軍大部隊趕到南平之後,戰鬥的信仰開始動搖了起來。
孫傳芳傷腦筋的是,如果他的主力按照周蔭人的要求,西進夾擊浙軍,那麼在福州邊上盤踞的王永泉的部隊該怎麼辦?
而王庚的隱忍,確實讓孫傳芳傷透了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