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炯明不是宣揚聯省自治嗎?”
“你覺得他還能在廣東督軍的位子上坐多久?一個月,還是三個月?你連自己將要麵臨的局勢都搞不清楚,如何能夠守住所謂基業?靠著投靠新的人嗎?到時候孫大先生會怎麼看你?你還能指望受到重用嗎?急流勇退,並非是懦弱,而是處於亂世的大智大勇。”
王永泉身上最後一點氣勢,也像是被戳破的皮球,一下子癟了下去,長歎道:“我還以為……哎,算了,陳秘書你就說一下補償吧?”
就如王學謙認定的,王永泉並不是一個強勢的人,要不然,依靠他的背景怎麼可能會被李厚基一直壓著呢?長期遊走在權力邊緣的人,就算是手裏有點籌碼,也是害怕自己一旦賭輸了,將會傾家蕩產的,這樣人更珍惜機會,珍惜不至於讓自己無路可走的機會。
而失去了軍政地位之後,王永泉也不會因為害怕仇敵的刺殺,而讓他永無寧日。
因為,他在從政過程之中,幾乎沒有政敵。
他可以安穩的像張鎮芳和張勳那樣,過上悠閑富足的生活,這兩位在當政的時候,可要比王永泉顯赫的多得多,差不多是他需要仰望才能看到的高度。一旦在政壇失敗,還不是在天津生活了下來?
王永泉心裏想著的多半是王學謙給一點田地什麼的,或者給錢,但陳布雷給出的價碼讓他目瞪口呆:“未來的福建不能沒有一家政府可以信任的大銀行;從浙江南部修建鐵路困難很大,但從三明進入福建的難度還是可以通過技術解決的;福建的有色金屬礦產豐富,加上獨特的物產,擁有一家統籌的物產公司也將會被提上議程。”
“你是說三選一?”
陳布雷就差翻白眼了,想什麼好事呢?三者選一,這不是說王學謙未來售賣王永泉就要付出上千萬的代價?這個價錢,都夠把孫傳芳的部下都給收買了,讓對手成為光杆司令了。
“最多是一成的股份,這些可都是上千萬資本的公司,您未免想的太多了。”
很快,王永泉陷入了糾結和為難之中,太難選了。
銀行,他也知道銀行好,福建如果在王學謙的主政之下,銀行的發展必然會很快。但問題是鐵路公司也很好啊!收入穩定,長期受益。而物產公司,雖說難以評定,但一定也不是空穴來風……
“陳秘書,您是說一成?”
陳布雷點頭:“沒錯。”
“能否問一下,這鐵路是通向哪裏?江西,浙江的鐵路已經通道了衢州,接下來就是溝通江西和湖南的西線建設。”
“能否冒昧的問一句,浙江境內的鐵路營運一年收入幾何?”
陳布雷顯得有些不耐煩,不過還是開口:“恰好我知道,去年的營收淨利差不多在700多萬。”
“我要鐵路。”
王永泉貪婪的眼神,盯著陳布雷,後者從公文包內拿出一份鐵路籌建的股份書遞給了對方,這些都是已經準備好了的。隨後,陳布雷也知道不需要繼續說服了,選擇退出房間。
站在房間外的王庚則表現的時而緊張,時而擔心。在他的記憶之中,這是他第一次獨立領兵作戰,尤其讓他擔心的是,這支軍隊的戰鬥力讓他非常沒有信心。
這時候,他會希望陳布雷和王永泉的談判以失敗告終。
可建功立業,不冒險怎麼能成功?
這種想法困擾著他,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陳布雷在王永泉笑臉相送之下,走出房間。王庚迫不及待的走了兩步問:“陳秘書,談好了?”
陳布雷頷首道:“接下來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