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4章 【怨念很重啊!】(1 / 3)

在‘國黨’的核心圈子,待的時間越來越長,讓宋子文免不了產生了一種越來越不好的感覺。

仿佛像是上了賊船。

可要命的是,船老大一臉的忠厚,風評極好,人稱‘及時雨’公明哥哥……當然,‘國黨’不是梁山,但有些地方和梁山很像,比方說梁山的豎的大旗是‘替天行道’,替的那個天,行的那個道?

有沒有資格?

這些都不知道,他知道的是,‘國黨’的人越來越以自己為己任,代表天下。而這種代表,天下人並不認同,或者說並不知曉。老百姓不知道‘國黨’要代表他們,不認可還是好的。關鍵是,這種代表預示著革命,而革命是要流血的,沒有給老百姓直接或者間接的好處,用大義來約束普通人,卻要對方付出血的代價。宋子文就算想不透其中的關鍵,也絕對沒有那個傻子願意幹。

可孫大先生卻固執的相信,群眾是迫切需要革命的。

好吧,走到鄉間,就算是廣州的郊外,也沒有多少人知道‘國黨’是幹啥子的,這就是關鍵所在。

當然,宋子文也強迫自己理解,因為‘國黨’一直在走黴運,倒黴事連連,還沒有顧得上老百姓的宣傳,可他想不通的是,剛剛脫離了道德約束,差點被當成當代劉備的孫大先生,卻在上海,淪落成為‘逃犯’的政客,還有臉給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舉辦婚禮。

這算哪門子事?

衝喜嗎?

宋子文越來越覺得不是味,一個眼光並不這麼樣,治理天下的能力也欠缺的,喜歡到處演講,卻言而空洞的政客,卻將全天下的責任扛在肩上的人,不知道是天真,還是傻。

當然,蔣中正在‘國黨’內部的地位迅速提高,是有原因的。因為他救命了孫大先生的命。在廣州黃埔港口,叛軍已經衝上了‘永豐號炮艦’的甲板上了,麵對叛軍的槍口,蔣中正麵不改色,冷笑麵對。而孫大先生當時正哆哆嗦嗦的躲在鍋爐房的煤堆裏,偽裝自己,把自己當成一塊能夠發紅發熱的礦石。

宋子文知道自己是不成的,他做不成這樣。

可蔣中正不過是一個武夫,武夫不都該這樣嗎?

之後的事情更加過分,‘永豐號炮艦’上的總統府衛隊乘著叛軍鬆懈的時候,繳了對方的軍械,然後對廣州正開炮了。這已經不是什麼敵對交戰的對峙和軍事行動,而是泄憤。孫大先生應該在這個時候上到了甲板上,他絕對是軍艦上最高的指揮官,是領袖,完全有能力阻止這場災難。他為什麼不阻止?

是為了炮擊叛軍?

在宋子文看來,炮擊不僅無法殺傷叛軍,而會讓廣州城的平民死傷嚴重。這已經不是平叛,而是泄憤。孫大先生將無法傾瀉在陳炯明頭上的怒火,卻用現代武器讓廣州的平民老百姓無辜承擔。更何況當時自己的二姐還在廣州城,萬一傷敵不成,把老婆還炸死了,算誰的?

炮擊,根本就無法打擊到叛軍,而隻能讓平民死傷慘重。

這是有違功德的事,‘國黨’一直把軍閥形容成豺狼和禽獸,是民國黑暗的源頭。可自己一旦幹出了禽獸不如的事來,卻就不做聲?這算什麼?雙重標準,隻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樣的黨派,還談什麼為百姓,為人民?

宋家是基督教家庭,宋子文從小就是一個基督徒,他一直堅信《聖經》上的話,上帝說:要進窄門,進了窄門,才會獲得解脫,上帝才會幫助人。窄門,也就是謙遜,忍耐和堅持的信仰。宋子文一直認為革命就是進窄門,他對‘國黨’有偏見,但更多的是宋家人被孫大先生禍害的不輕,甚至到了父女成仇的地步,這種偏見連宋子文都認為是帶有偏見的,不理智的。可直到現在他才知道,進‘國黨’根本就不是窄門,而是偏門。

殉道者,變成了偽君子。

這對宋子文的信仰造成的傷害,甚至超過了孫大先生在廣州隻顧自己逃命,而不顧二姐是女流之輩,丟在城裏不管不顧要嚴重的多。

就像是原本有著江湖義氣,殺貪官反朝廷的大豪傑,忽然間被揭開了這是麵目,成了燒殺搶掠的土匪,讓宋子文的一腔報國熱情瞬間被一泡‘騷尿’給熄滅了,留在胸口的是那揮之不去的‘腥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