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國賊!
這三個字已經隱隱在王學謙的頭上亮了起來。
“……眾所周知,英國是一個崇尚禮遇,追求公正的國家,紳士這個詞語,就來自於英國,我們很慶幸的得到了來自外海朋友最炙熱的關懷和友愛,這是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好意……”
英國代表團一個個臉色潮紅,一頂頂高帽子下來,一直不堅定的外交團成員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我們有那麼好嗎?”
反倒是,顧維鈞小心的陪在徐世昌的身邊,這兩位額頭隱隱有些見汗。
徐世昌甚至哆嗦著從兜裏摸出手絹,在額頭點了幾下,仿佛想要驗證似的詢問了身邊的顧維鈞:“王學謙怎麼胡說八道,這樣弄下去,我們政府的臉就要丟盡了。說好話,也不是這麼個說法。”
最鬱悶的就是顧維鈞,在兩分鍾前,他還小心謹慎的提醒王學謙,要見好聽的說。
王學謙倒是聽話,他光說好聽的了,隻不過誰都聽出來,這種好話已經不是好話,而是獻媚。
這要是明天的報紙發行出去,幾十家中外媒體輪番的轟炸之下,民國政府將體無完膚啊!
這時候把王學謙從台上給拉下來,也不合適,顧維鈞隻能硬著頭皮說:“且聽下麵的,估計是沒有稿子,說岔氣了!”
這等鬼話,徐世昌怎麼會相信呢?
可是這是外交場合,他作為國家元首,也無法做出過激的反應。反倒是美國代表團非常淡定的目視前方。
記者團方麵,記者們在速記本上飛快的紀錄,深怕遺漏了任何一個字。這時代可沒有錄音筆,也沒有電視台直播錄像,唯恐遺漏了關鍵的記者,隻能寄托於最古老的紀錄方式,盡量多的紀錄演講的內容。隻是混雜在記者區內,人數不多的民國急著,臉上似乎帶著一種若隱若現的憤怒和不甘。
“這貨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聽說是個公子哥,音譯倒是講的挺溜的,就是不說人話!”
作為女賓的陸小曼聽到這些,也是一臉的羞愧,心裏掙紮著,等到王學謙說完了,宴會開始之後,她是否還要站在這個混蛋的身邊。以免她的光輝形象也被玷汙。
秦檜的老婆,也沒有幹成什麼壞事,不也被唾棄了上千年嗎?
王學謙可不敢台下的人已經變成了兩個陣營,被誇耀的,對快找不到北了。而民族感情身後的民國記者,或者官員,一個個都咬牙切齒的,像是‘羊癲瘋’發作前的樣子,讓人看得害怕。
“或許在最近幾年,兩國的外交出現了這樣那樣的問題,甚至是隔閡。並引發了一係列不太友好的反應,對此,我們都在做出最大的努力,來化解這樣的危機。讓人感激的是,我的英國同行們率先發現了端倪。英國人民是友好的人民,民國人民同樣也是友好的人民。朋友之間的幫助,怎麼可以有抵押?這是褻瀆友誼的高利貸的行為,是最可恥的奸商行徑……”
“……一直一來,我和我的同僚們堅信,誤會終歸會被解開的那一天,而我們等來這一天並不太長。很快,我們就驚喜的發現,英國政府做出了公正國家讓人信服的舉動,決心修改不公正的合約。並派出了裏丁伯爵溝通協調並取得了雙方的讚同和諒解,將鹽稅並合並直隸、山東、江蘇和河南的四省中央稅先交還給民國。或許大家對這位舉止優雅的紳士還比較陌生,他現在還擔任著英國最高法院的大法官。現在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來歡迎裏丁伯爵上台。”
……
台下黑壓壓的幾百人,一下子都愣住了……
什麼情況?
英國人上趕著認為錯了,要改?誰信啊!很多人都懵了,總覺得王學謙說的話都是好話,可聽的人都發現好像變味了。
這家夥怎麼就在關鍵時候,轉折了呢?
不僅把英國人轉暈了,連民國記者也是停頓了好長一會兒,才回國未來。心中嘀咕道:“這不會是諷刺吧?”
掌聲如期想起來,但是上台的裏丁伯爵可笑不出來了,他似乎在這一次碰麵中,很意外的中了一刀。王學謙明顯是給英國人足夠的體麵,但死要好處的做法,英國人也受不了啊!
關稅是英國人的底線,聽王學謙的意思,這次修改協議,不過是一個開始,而且還是英國人上趕著要來修改的?
這讓他台上的演講一開始就有些艱難,他總不能說,英國政府不希望民國的主權完整,南北戰爭不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