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的疑惑,還有被牽扯的煩惱放在一邊,他開始靜靜的想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胡適、張彭春不像是會被人利用威脅的主,那麼這件事情就是好心辦壞事。但在王學謙的眼裏,也不完全是壞事。壞事,有時候也會變成好事,就要看怎麼利用了。
顧維鈞趕來的時候,發現王學謙麵前擺放了四五分報紙,他手裏的那一疊報紙也順手甩在茶幾上,還沒等坐下,就抱怨道:“讓我怎麼說你,你在燕京不過是走個過場,隨州知道呆不長,為什麼要鬧出這種事來?”
顧維鈞急匆匆的甩下一句話,捂著肚子,感覺好像有些不爽利。
王學謙笑了笑,也不反駁:“你先忙。”
“等著,我馬上來。”顧維鈞匆匆去了洗手間,就在他離開不到一分鍾,胡適探頭探腦的被門衛攔了下來。穿著一聲土布長衫的胡適,這麼看都不像是六國飯店的主顧,門衛當人不會客氣。
要不是王學謙看到了,飯店的保安連棒子都抽出來了,說不定要挨一頓打。
胡適看到了茶幾上的報紙,眼前一樣,笑道:“子高,原來你也看到了,兄弟們幫忙,再說了,燕京的衙門雖然我們拿他們沒辦法,但是在報社,都是我們的人。”
胡適說這話,也算是在理,不是文化人,誰去辦報紙?
至少報紙的主編,主筆,肯定是文化人。
胡適正興奮的口若懸河的說著,突然脖子一縮,感覺身後陰深深的好像有一個影子,更讓他緊張的是,這個影子仿佛散發著滔天的怒氣和殺氣,讓他本能的一回頭。
顧維鈞那張因為生氣而有些扭曲的臉,怒目相對,恨不得一口咬死對方的怒意,讓胡適的心頭一陣的緊張。他倒是和顧維鈞有過幾次接觸,第一次他來拜訪,第二次還是拜訪,第三次胡適感覺機會成熟了,想要弄個公使當當,最後差點讓顧維鈞亂棍打出去……從心底裏,胡適是很不願意看到顧維鈞的。
謝天謝地,顧維鈞也是如此。
可就是這兩人,卻在一個不該見麵的時候見麵了。作為學弟,胡適很無奈的咧嘴笑道:“少川兄,原來你也在啊!”
“原來都是你搗的鬼!”顧維鈞氣的低下頭找了一圈,卻發現出門匆忙忘記帶來‘文明棍’,不然恨不得給胡適的腦袋上來一下。讓這個家夥腦袋清醒、清醒,就是打死了,這個世界也就清淨了。
他早就看出來了胡適在政治上的幼稚,要是讓他當官,在國內還好。不要緊的衙門裏一塞,沒人知道他的存在,說不定連他自己都會遺忘自己。可要是代表一個國家政府的公使,非出事不可。公使不僅僅是一個國家的外交使節,還有諸多的權力。國家體麵先不說,民國時代,還談什麼國家體麵。要是萬一,這位稀裏糊塗的在外頭簽署了文件,拿回國就是賣國啊!
就拿這次的事情來說,要是沒有胡適的鬧騰,兩天後,浙江議員抵達燕京,最多三天時間,前後不過五天,他就能回到自己熟悉的南方。而曹錕如願當上副總統,一切都按部就班的按照各自的心意來。
再說了,王學謙也沒打算把王懷慶往死路上逼,萬一狗急跳牆?
他人都在燕京呢?
王學謙卻沒等胡適反應過來,卻開口道:“適之的一切行為,是我要求的。”
眼下的情況,胡適已經扛不住了,隻能他來扛。真讓他一個教授去麵對燕京城防司令的怒火,除了逃命,沒有第二條路走。真要讓胡適亡命天涯,或許這家夥在路上逃了兩天,沒心沒肺的或許就想開了,但是他還有一個老娘,還有一個小腳媳婦,王學謙於心何忍?
顧維鈞多精明的一個人,頓時明白了王學謙的想法,氣的大喊大叫:“子高,你好糊塗!”
胡適一開始還有些糊塗,看著顧維鈞和王學謙兩個人爭吵,等到顧維鈞甩手離開,他這才回過味來了,似乎他辦錯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