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士傑的手裏還有一件事要去做,他要找到王學謙,安撫王學謙的情緒,至於周坤的結局?
誰願意去管一個‘二世主’的結局?
周坤半死不活的鬼樣子,讓曹士傑在衡量得失之後,放棄了帶人回去嚴加審問的初衷,命令衛兵把人送到了王懷慶的府邸,讓他嚴加看管起來。
再說了,王學謙把人也打了,還燙了一臉的燎泡,再說孟小冬也沒有出事。為了政壇的穩定,似乎也不該有太大的怨氣。而曹士傑卻必須在場麵上做到家。
安撫王學謙並非是他的本意,他需要安撫的是即將來燕京的浙江議會議員,在眼前的節骨眼上,曹錕競選之路已經別無選擇,隻能往下走去。浙江一省的選票,或許還沒有什麼,但是浙江和江蘇攻守同盟的架勢,估計盧永祥會毫無保留,毫無氣結的站在王學謙的一邊。
接連兩個省的選票出現問題,對於曹錕原本就岌岌可危的選舉道路,更是蒙上了一層陰影。
其實曹家人的想法,本來就很奇葩。
還以為選舉上的總統就能當的安穩了?
這個時代,實力為尊。
曹錕乘著擊敗奉軍的最初一段日子裏,整合燕京和天津的各方勢力,用雷霆手段消除各種隱患。安排手下進入權利部門,用不了三個月,曹錕就是民國大總統。而且這樣的好處是,雖然名不正言不順,但是曹錕卻能讓自己的命令上下通達,成為真正的掌控者。
費這麼大的勁,甚至還有可能落選。受這份罪,還隻是為了一個副總統的位置,他也不嫌累?
當年段祺瑞之所以沒有這樣做,那還是因為段祺瑞時期,北方政壇是兩家爭雄的局麵,而不是現在一家獨大的局麵。曹錕還在猶豫什麼?簡直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隻要曹錕沒有當皇帝的心思,一個民國總統,南方要反對的,不管誰上台都會反對,北方不同的聲音,誰出頭,就滅誰。
把原本一個很容易理清的事搞複雜了,也隻能是曹錕這樣的人幹得出來。擠走了徐世昌,難道他就名正言順了?
曹士傑本人也不太理解這樣做的目的,但他是曹家人,必須按照曹家商量的結果來做。
隻是讓他納悶的是,要在百萬人口的燕京城,找到不願意聯係他的王學謙,似乎還真的不容易。
而王學謙此時正拉著扭扭捏捏的孟小冬的柔荑,正在大街上晃呢?
仿佛像是烈日下的臭水塘裏,冒出了一個泡,來的快,去的也快。
雖然從深層次的考慮來看,這是一個城市的道德淪喪,一個國家的司法破產,甚至可能是一個民族的精神淪喪。但最終的結果並沒有釀成一個悲劇,按照國人的習慣,不是悲劇就是喜劇,應該慶祝。
可就是有這麼一群人,心裏不痛快。
出了吃奶的力氣,卻什麼忙都沒幫上,胡適覺得像吃了一把活的蛆蟲一樣,胃都在翻騰。原本已經該去聚餐的眾人,都累的夠嗆,看到軍隊出現的那一刻,這才迸發出了人身體內最大的能量。
可是能量示釋放之後的副作用,讓他們全然沒有了吃飯的胃口。
胡適用屁股撅在牆根,雙手撐著膝蓋,罵罵咧咧的樣子,顯然是心裏不服。
“不成,不能這樣算了。我們回去寫文章,要揭露這個醜惡的麵具,官官相護……”
其實他這麼說,隻是因為自己不痛快……找個人罵兩句也好。
張彭春苦笑道:“老胡,你消停一會兒成不成?罵人,罵誰呢?肇事者被苦主打了,事情也算是結束了吧?”
“我就不相信周坤這混蛋隻做過一件壞事!”
多新鮮啊!
周坤的惡名已經遠近聞名,真要挖,罄竹難書啊!可罵這個人,難免會牽扯到另外一個大人物,而這個大人物的被牽扯,才讓曹錕當政之後,又一次麵臨了一個巨大的抉擇,他很苦,很無奈,因為他是被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