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溫和,那是沒找到對象立威。”
……
在場的人,眾說風雲。雖然康斯丁爵士不清楚周圍的人說的到底是什麼,僅僅經曆過六周中文培訓,就成為英國外交部官員派遣到遠東的重要人員,他的中文還停留在,‘很好’,‘謝謝’,‘太美味了’,‘我們是朋友’一類的簡單詞彙中。
至於為什麼會趕來道賀,康斯丁爵士當然也有自己的打算。
英國人永遠不可能站在民國的對立麵,這樣的話,對於大英帝國在遠東的利益肯定會受到波及和影響。而王學謙在上海工商業的影響力,已經不言而喻了,更何況,和民國代表團的談判不順利,主要是顧維鈞的寸步不讓,讓裏丁伯爵非常難堪。
但是並不影響康斯丁爵士在上海向王學謙,以及背後的浙江財團示好的態度。
親善,後者說虛偽的親善,將此事英國人嘴臉表露的一覽無遺。
雖然站在各自的立場,也不存在誰對誰錯。
不過在康斯丁爵士的出現之後,克寧翰和魏爾登就不能躲著不見人,而且原本他們也將準備在儀式之後就告辭離開。畢竟,表明立場和態度,對他們來說已經足夠了,並不需要估計其他賓客的舉動。
可是康斯丁爵士到來之後,又不能馬上走,王學謙顯示陪著說話,比如:兩國都是友好的國家,人名都是樸素善良之類的,言不由衷的話。相對於康斯丁爵士,王學謙的態度要更加謹慎一些。
不僅是他,連道賀的賓客,不少都是上海灘各行各業的領軍人物。
一開始,來的都是商場的頭麵人物,彼此說的,都是‘棉花要漲’、‘蘇北的小麥幾年又將大豐收’之類的話,讓人乍一聽,還以為是農貿市場門口的掮客閑聊。
等到軍界的人來了,談亂的話題一下子高大上起來,國內政治不能說,甚至掙錢的買賣都不能說,所有人一下子變成了外交家,不管知不知道,都開口閉口,英吉利怎麼樣,法蘭西如何,美利堅之類的……
可是等到‘英美法’三國的總領事出現,眾人談亂的話題,似乎隻能向著吃的東西上轉移。
從身背後傳來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似乎對吃頗有研究。
“這個帝王蟹,可是寒冷地帶的專屬,鮮美異常,也就是在大華飯店,每個月都有從阿拉斯加來的船……”
“要小心,雖然廚師把蟹殼上的刺都敲掉了,還是容易傷手!”
王學謙一回頭,頓時樂了起來。說話的不是別人,而是想來大大咧咧的老馬,馬寅初。而站在他旁邊的看上去比他小了一號,看著馬寅初一張顯老的飽經風霜的老臉,王學謙大概猜到了他身邊女孩的身份。
“老馬,這是你女兒?”
馬寅初吃驚的抬眼,他是一個實在人,實在的不能再實在的人,收入頗為豐厚他,竟然今天的賀禮不過是一副對聯,還是自己寫的。正是怕見到正主的時候,沒想到還是被逮住了,可是王學謙詢問的話,頓時讓他目瞪口呆,臉紅脖子粗的支支吾吾,最後,舔著老臉道:“是侄女!”
“親侄女?”
“親的。”
不得不說,王學謙有時候壞起來,讓人還是沒轍。兩人開口閉口說話,都是用的法語。馬寅初一開始也不覺得不妥,不過等到他邊上的女孩,拿起白嫩的蟹腿,遞到馬寅初的嘴邊,眼神中流露出崇拜的目光,口音糯糯道:“相公!”
好吧,西洋鏡被拆穿了,不是侄女,站在他邊上的正是他奉父母之命納的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