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電報中,燕京方麵也對顧維鈞的談判內容了一些改變,主要是談判在庚子事變中,還有之後的賠款,善後大借款,等一係列條約中,不合理的部分,和英國人磋商,撥亂反正。
當然,曹錕也想把鹽稅能夠收回來,但是他也最多是想一想。
曹錕也知道,這是一個千難萬難的事。
他隻求,這次談判能夠給他帶來好名聲,就已經千恩萬謝了。
而得到了政府的授命,顧維鈞立刻在上海組建了一個屬於自己的臨時談判小組。
其中有政府官員,也有留美同學,包括經濟方麵的,政治法律方麵的留學生,組成了一個臨時的談判小組。
而王學謙被他欽定為談判小組的副組長。
“什麼,讓我去遞交國書?”
“你不去,難不成讓本組長親自去?”
王學謙身上的秘密實在太多,即便顧維鈞長著三頭六臂,也招架應付不過來。但是看到他的這個學弟在他麵前吃癟,他還是非常開心的。
“拿著雞毛當令箭,還顯擺起來了!”
王學謙嘀嘀咕咕的拿著顧維鈞給他的文件袋,氣鼓鼓的走出了彙中飯店的大門,上了自己的汽車。
“去領事館!”
“先生,哪家領事館?”
“英國領事館。”
汽車緩緩開動,王學謙走在汽車後排,打開了文件袋,拿出一份民國外交部的任命書,表示在上海的顧維鈞為民國外交部的全權代表,協調上海因為民眾反英情緒,而造成的罷工和罷市。
看了一眼,國書上也不過是承認顧維鈞的身份,其他的一概不寫,也就是說,沒有談判目標,也沒有談判要求,隻是告訴英國人,又什麼事情和顧維鈞談,這個人說的話,要是對的,民國政府會認。
當然這份國書,什麼實質性的東西都沒有。
王學謙看了一眼,就毫無興趣的扔到了一邊。反倒是陳布雷好奇的偷偷在汽車後視鏡中,看著被王學謙仍在一邊的文件。
“布雷,這段時間你就充當顧維鈞的臨時秘書,整理材料。另外……報社的工作先放一放。”
陳布雷點頭道:“布雷明白……隻不過先生!”
王學謙看了一眼陳布雷,冷笑著拿起從顧維鈞哪裏拿來的文件袋,問:“你也想看?”
“布雷不敢。”
“什麼實質性的東西都沒有,你看了也是白看。”王學謙心說,燕京那邊也夠謹慎的,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吐口。這個談判條件還怎麼提?
顯然是燕京政府什麼責任都不想負,能夠有好處最好,沒有好處的話,至少也不會吃虧。但是這種做法,在王學謙這裏是行不通的,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是目的明確,談判不僅僅要解決上海工商界在租借的稅收和權利。
更重要的是,他的目標是鹽稅。
不談鹽稅,他忙活這麼久,為什麼呢?
難不成就為了給英國人上眼藥?他還不至於這麼調皮!
王學謙的冷笑,讓陳布雷大為緊張,還以為是針對他的。不過想想,也不可能,陳布雷是王學謙身邊的機要秘書,再說了陳布雷工作勤勤懇懇,也沒有惹怒王學謙的地方。
陳布雷很快就明白了,王學謙不高興的原因,燕京政府太不負責任,而顧維鈞是明著擔任談判小組的組長。實際上,顧維鈞是讓王學謙去提要求。
就像是官場上的師爺,專門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陳布雷開始為王學謙的安危擔心起來:“先生,要是您實在不方麵出麵,布雷願意去一趟領事館。”
彙中飯店,距離英國駐滬總領事館,就是走路,也不過十來分鍾的路程。
坐車的話,就更快了。王學謙一抬眼,就已經看到前方的外擺渡橋,不過橋,汽車轉彎就是英國人在上海的領事館。雖然心裏頭不太爽,但是他也不能什麼事讓手下出麵,太沒擔當。另外,陳布雷隻不過是他的秘書,就是顧維鈞臨時征召,成為民國外交次長的秘書,國書這種東西,讓一個秘書去遞交,還是顯得太不穩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