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樹錚暗道,原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突然聽到王家,心說:“不會是王學謙吧?”這小子油頭粉麵的,怪不得這麼招人喜歡。
原本,毫無興趣,準備到船頭上去的徐樹錚頓時來了興趣,要是沒有王學謙的出現,他的理智告訴他,不該如此市井。更何況,聽人牆角,還是兩個女人的私房話,讓他一個大男人臉上無光。
可事情一點牽涉到王學謙,他就來興趣了。沒看出來,這小子還有這麼一個青梅竹馬的‘相好’。
……
“大姐告訴你,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紙。你要是主動一點,保不齊這小子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可是要是端著架子,估計你這輩子都沒戲。你也不想想,再過兩年,你要是還沒有嫁人,咱媽該著急成什麼樣?”當大姐的,考慮的當然更深遠一些。
就聽到當妹妹的,似乎非常不好意思的驚叫了一下。
隨後故意轉移話題道:“大姐,你和姐夫是這麼過來的嗎?”
“什麼?”
“談戀愛啊!轟轟烈烈的愛情。”
“傻丫頭,這世界哪裏有那些轟轟烈烈的愛情?我和他在東京認識的時候,隻不過我年紀大了,要是不嫁人,還能怎麼辦?我們兩個隻不過是說得來罷了,都在美國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有著彼此差不多的習慣。他在家裏就像是一個老學究,和在學校裏一個樣。”當大姐的歎了一口氣,在民國這個時代,愛情真的是太讓人奢望的東西了。
“那你還想他嗎?”
“他現在是二妹的丈夫,我不會再去想他了。”
……
徐樹錚是個驕傲的人,這樣人選擇女人機會是那種小鳥依人的,攀附在他的權威之下的女人。有個性的烈馬,馴服起來當然讓人興奮,但是也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這樣。
可是他竟然發現,和他同船,或者說結伴而行的這對姐妹的關係可真夠亂的。
繼續聽下去,他感覺晚上非做噩夢不可。
可正當他要準備離開的時候,年紀小的那個女人開口道:“大姐,你記得沒有,和唐先生一起的那個男人似乎對你很好奇。剛上船的時候,還盯著你看呢?”
“他呀,長著一顆冬瓜腦袋,也不知道是幹嘛地,還故意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我覺得他這裏有問題。”
徐樹錚就是用腳趾頭想,也能想象到,當大姐的肯定用手指頭指著自己的腦袋,意思說他腦子有問題。
“可是我覺得他好像是一個威風凜凜的將軍。”
“哈哈……”
徐樹錚非常後悔,他竟然最後還成為兩個女人的討論話題,但是結果……似乎不太理想。什麼冬瓜腦袋,我是看你的臉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這才多看了你兩眼。你就那張麻將牌模樣的臉,還值得本將軍惦記?
要說見過的話,徐樹錚還真的見過宋家大小姐,隻不過相隔十來年,當初宋家的大小姐應該是參加辛亥之後在燕京的宴會,但隻不過是配角。而徐樹錚當然也不是主角。
當時的主角應該是,袁世凱和孫逸仙。
突然,徐樹錚還真的想起來,這個女人當時出現在誰的身邊,孫逸仙。沒錯,就是孫逸仙。
當年,孫逸仙和宋家的二小姐結婚,鬧的沸沸揚揚。連北洋上下,有很長一段時間,就在議論孫逸仙休老妻娶嬌妻的薄情郎。
一幕幕的記憶,似乎像是突然跳出來的一樣,讓徐樹錚一下子驚呆了。難道剛才說話的兩個女人,是孫逸仙的大姨子和小姨子?這下子,徐樹錚徹底震驚了,這兩家人,哦,不,是一家人,該有多鬧騰啊!
當然此時的宋家,在上海灘也不過是殷實人家。還算不得上流社會,眼下最大的變數就在宋家的女婿身上。當然,娶老朋友的女兒,就是離經叛道的徐樹錚也對孫逸仙的行為所不齒。
看到了廣東之後,就熱鬧了。
正當徐樹錚發愣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一個甜美的聲音:“徐先生?”
徐樹錚嚇的後背的汗毛都立了起來,沒錯,被發現了。
其實,他還是感覺年紀輕的那個做妹妹的印象不錯。至少,她很有眼光,能夠看出他是一個將軍。
至於宋家的大小姐……
算了,冬瓜就冬瓜吧,趕緊把眼下的困境先糊弄過去再說。徐樹錚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的好奇心作祟,因為他心裏越是著急,越是找不到應對的辦法,一時間,額頭也沁出了一層汗珠子,在陽光下像是在頭上套上了一層光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