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布雷也是非常擔心,他是唯一在王學謙身邊的人。
試探了問了幾句,陳布雷這才說:“先生已經喝醉了。”
德懷特?艾森豪威爾眨巴了一下眼睛,覺得非常不可思議道:“這才沒多久啊!”
“上樓之後,別儒家族的羅丹伯爵,大概是心情不好,已經喝了不少酒。後來兩個人就一個勁的喝酒,我至少看到他們在短時間內就喝下了兩瓶白蘭地,還有其他葡萄酒。”陳布雷皺著眉頭,心中對那個法國伯爵有些不滿起來。
“天哪!”德懷特?艾森豪威爾驚叫起來,不過他似乎對王學謙的醉酒一點都不擔心,反而在心底暗暗高興。
羅丹?別儒心情不好,那麼就說明日本人和法國人的合作已經失敗了。
在領事館,德懷特?艾森豪威爾說了一些不痛不癢關心的話,但是剛下汽車,就迫不及待的向總領事報告情況。
而在汽車再次啟動之後,王學謙毫無征兆的從後背上做起來了,嚇的鍾文豹差點猛踩刹車,汽車在減速之後,這才繼續平穩的開了起來。
“先生,您沒事吧?”
陳布雷在扶著王學謙的時候,就知道,王學謙是裝醉,但是他知道,王學謙故意裝醉,肯定有他的理由。
不是麻痹法國人,就是搪塞美國人。
王學謙捂著額頭,難受的哼了一句,叫了一聲,停車。
吐過之後,這才感覺整個人不那麼難受了,至少外麵的冷風,從車窗裏吹在臉上,能讓他清醒不少。過了一會兒,王學謙像是自言自語的說了起來:“三個人做生意,都沒掙錢,為什麼還要做這個生意。”
陳布雷看了一眼鍾文豹,不過,這小子聽是聽到了,但張口之後卻好像啞巴了似的,幹脆盯著前麵的路,專心開車。
陳布雷倒是有些王學謙問話的原因,想了一會兒,開口道:“先生,其實做生意不要看眼前的利益,長久的合作才是維持利益最大的保證。”
“可是有時候有些行業不好做,跨行做生意,容易失去主動權。”王學謙又說。
陳布雷道:“讓專業的人去做即可。”
其實陳布雷也不知道,王學謙到底碰到了什麼難題,但是他隻不過是按照王學謙給出的思路,設下的條條框框,按部就班的回答王學謙的問話而已。
但是這幾句平淡無奇的話,卻讓王學謙在患得患失中,猛然驚醒。
人不是萬能的,他隻是盯著新標誌工廠的巨大利益,如果要說損失,法國市場最終也不可能被美國汽車工廠所占領。說白了,現如今的各國,都在發展整個工業體係,出口是主張的,但是進口確實浪費外彙的做法,是敗家。
想來想去,如果之後的幾年時間內,標誌工廠成為整個法國,乃至歐洲最大的汽車生產基地,而這家工廠竟然是被美國財團控股一半的工廠,到時候別說別儒家族要狗急跳牆,就是法國人也不會答應。
等到把法國政府引出來,那麼到時候就不是損失一點錢的問題了。
甚至要好不容易留下的好人緣都要讓他給敗光了。
想明白了這些,王學謙的心情頓時輕鬆起來,回到王公館之後,先是給陳布雷說了一聲:“把最近的所有預約都退掉。”
“和梁廳長的預約也取消麼?”陳布雷不解道。
王學謙連想都沒想,直接說道:“沒錯,取消。”
梁國棟幫著齊夑元打盧永祥,這位早就把人品敗光了,這會兒工夫,盧永祥還能忍下他?
更別提,梁國棟還大搖大擺的住在租界裏,還妄想繼續當著他的上海警察廳的廳長,難道一點都不擔心他的人身安全什麼的?
美美的睡了個覺之後,快到中午的時候,王學謙這才給羅丹?別儒打了一個電話。
當電話接通的那一刻,連等待的時間都沒有,王學謙就聽到羅丹的聲音,頓時笑道:“羅丹閣下,你這是在專門等我的電話嗎?”
“這個?”羅丹也有些尷尬,畢竟談生意,他顯得太明顯了,很容易讓他處於不利的位置。
不過這次王學謙並沒有說別的,東拉西扯,反而直奔主題道:“你可以提條件了,明天下午,美國領事館見。”
羅丹?別儒也是鬆了一口氣,笑道:“威廉,別說我讓你大出血,美國政府真大方,可比法國政府靠譜都了。”
“你這是試探我?”
“不,我錯了行嗎?明天下午,美國領事館,這是我來遠東接到的第一個好消息。我們慶祝一下吧?”羅丹?別儒提議道。
王學謙果斷掛上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