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了,先讓去我的辦公室。”
……
秘書匆忙的走進這個小型的私人宴會場,進門的時候,還不小心撞上了送酒水的服務生,將一個托盤的高腳杯碰倒下來。
會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隨即範季美笑著打圓場道:“歲歲平安,碎碎平安!”
“對對,碎了好。”
“碎了好!”
……
衛挺生有些聽不下去了,什麼歲歲平安,這是過年的話,眼線距離過年還遠著呢。再說了,恭維人也不是這麼個說話。雖然,憑借一連串的手段,又是在上海最重要的《申報》還有《新聞報》上接連報道,浙江杭州錢塘江大橋的工程進度一再加快。
甚至在工程的建設中,本土橋梁設計師並沒有因為缺乏大型項目的獨立設計經驗,而出現紕漏。
反而研究出了一些具有國際先進水平的橋梁建造技術,其中有一項技術,已經在美國權威工程雜誌上,刊登了大篇幅的文章,並向世人宣告,似乎用不了多久,民國的橋梁技術,將超越美英,成為世界上數一數二的技術團隊。
實際上,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的想法,畢竟在民國,也不可能今天建一座大橋,明天建一個隧道。這種工程,可不是民國的資本市場所能夠支撐起來的。沒有大量的工程支撐,技術層麵的東西也不可能大幅度的進步,這是客觀規律決定的,不會隨著人們的意誌而改變。
但是工程技術上的成績不容小覷,僅憑借這一條,就讓國人對滬杭甬鐵路的信心大增。
緊接著,國人購買股票的熱情也高漲起來,但大部分人並不是真正的投資者,而是早在物品交易所中活躍的投機分子,看到有利可圖的機會,就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蜂擁而至。
不僅如此,三天前滬杭甬鐵路結算股利,這可是實打實的現大洋,更是給所有的投機者打了一針強心針。
早上還沒有開業,證券交易所外,就已經是人潮湧動,一個個伸長脖子,期盼這交易所的大門能夠打開,好讓這些人能夠在第一時間買上足夠數量的股票。
“老板,先生到了,正在您的辦公室。”
“你盯著這裏,有事叫我,我先上去。”
衛挺生囑咐了幾句,含笑著,在宴會廳裏裝模作樣的說了一會兒話,這才退出房間。當身後的大門關上的那一刻,這才匆匆的上樓。
推開自己在投資銀行的辦公室,衛挺生這才放下心頭的緊張,摸了一把額頭的虛汗,說不緊張,那是假的。僅僅在今天,投資銀行就會投入市場超過300萬元,目的就是拉高股票,但萬一要是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最後虧的血本無歸的可就是王學謙,而不是那些投機者了。
“老衛,這天也不熱,你卻腦門出虛汗,看來要補補了。”
衛挺生一屁股坐在王學謙的對麵,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燙的他一口吐在了茶具下接水的水罐裏,顯得狼狽不堪,抬起頭,有些口吃道:“子高,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閑情雅致喝茶?”
王學謙無奈的攤開雙手,無辜的看著衛挺生,耷拉的眉毛看著就讓人有種心頭添堵的惆悵,可眸子透著精光,顯然是裝出來的:“那麼老衛,你說我該怎麼辦?總不能因為吃不下睡不著,而去廟裏燒香拜佛吧?”
衛挺生臉色一黯,突然氣氛的站起來,大喊大叫:“你跟蹤我?”
王學謙臉色變化了一陣,倒是詫異和驚訝居多,隨即哈哈大笑起來:“老衛,你真的去廟裏燒香了?你不是在學校裏就信仰了基督教麼?主有沒有發覺你有叛變的跡象?”
“廢話,我信基督教,是發現周圍的人都信了。再說,美國雖然是一個信仰自由的國家,但是我想要燒香拜佛,也沒個去處不是?”臉上逾見窘迫,但還是咬著牙硬撐著的衛挺生憤憤道:“你要是一下子看著上億的資在眼前晃蕩,就像是堂屋的天井裏放著的水缸裏的錦鯉,伸手就能撈到手中的感覺,你會不緊張?”
王學謙低下頭,似乎非常努力的回憶了一會兒之後,表情認真的說道:“不會。”
不過緊接著,他說出了一段往事,氣得衛挺生差點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