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的眼光很好。黑水安保是全世界最好的安保公司,你隻要繳納10000美元的保證金,我們就將為您提供4名保鏢。費用按照每天每人200美元計算,當然這是因為你是亞洲人,特別的優惠。要知道在美國,黑水的保鏢需要雇主每天花上300美元……”
就像是一團剛剛燃起來的火焰,火苗一下子竄起來,呼啦一下子,光的能量被全部釋放出來。卻沒想到,一盆冷水,從頭往下傾倒下來,澆了個通透。
張了張嘴,朱子興喉嚨裏呼嚕嚕的打著響,他是花花公子不假,但也不是冤大頭。
憋紅的臉膛,最後冒出了兩個字,讓還在漢語對話學習階段的皮維琢磨不透。
“玩去!”
朱子興罵罵咧咧的走遠了,即便如朱三公子,手裏頭不缺錢,但是要每天花上2000大洋,就為了出門的時候有麵子。別說從此高枕無憂了,想到花出去的錢,他都會半夜裏心痛的睡不著覺的。
天蟾大舞台,是顧竹軒和幾個富商重金打造的戲院。
開業雖然不長時間,但已經在上海灘劇院中,打響了知名度。
早在上海開埠之後,戲班子抵達上海,首先就要拜會青幫中的頭目。一方麵,青幫大佬在上海灘做無本生意,本來就肥的流油;二來,青幫雖然組織分散,但其實也是一個江湖,作為江湖人,對麵子的看中遠過於對金錢的重視。
顧竹軒自從開了兩家戲園子之後,深刻的認識到,在上海灘做生意,有實力還是不夠的,更多的需要麵子。因為像他這樣,沒有根基,又不被師傅看重的門徒,是需要自己給自己裝點門麵的。
這樣說來,有一家豪華的戲院,一來,日常經營能夠讓他有一筆不錯的收入;更重要的是,往來拜碼頭的戲班子,在他的戲院裏演出,能夠讓他臉上有光,名氣更大。
不過現在,顧竹軒可不敢把自己當成等著人上來拜碼頭的青幫頭目,略顯生硬的領著王學謙和盛恩頤走進了戲園子。
大早上的,戲園子一般都不會開業,舞台上還有戲子在練習,突然見有人闖入戲園子,管事的人正要扯開嗓子趕人,卻發現帶頭的竟然是大老板顧竹軒。
“今天有名角約好場次了嗎?”
被顧竹軒拉住的管事,不解的看了一眼老板身後的兩個年輕人,心說:老板糊塗了,這些天哪裏有什麼名角上台?周信芳的專場剛剛才過去兩天,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
“老板,這幾天戲院裏就一個小戲班子,不過有一個角倒是挺有悟性的,受到周老板的讚賞。”
“就他了,馬上讓人叫他上台,唱拿手的。”
管事還想提醒顧竹軒,戲園子的規矩,上午開戲,這可是顧竹軒自己定下的規矩。
可見顧竹軒一臉討好的對王學謙笑道:“王先生,您要是喜歡聽周老板的戲,我馬上派人去請?”
“盛兄您看?”王學謙扭頭看向盛恩頤。
“隨便。”盛恩頤是來談事的,而不是來聽戲的。
兩人在樓上的雅座包廂做好,樓梯口,就是樓上走廊裏,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戒嚴,連戲台上練功的演員都感受到了一種緊張的感覺。
擺上香茶,兩人坐定之後,盛恩頤卻突然一笑道:“王先生倒是好性情,既然看上了我盛家的產業,為什麼不是當麵來跟我談,而假手外人?”
麵對盛恩頤的質問,王學謙一時間難以回答,隻能笑道:“盛兄,想必是誤會了。”
反倒是盛恩頤笑的有些詭異,拿起蓋碗,嗅了嗅茶碗的香茶,就放下來。顯然是嫌棄茶葉不好,當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盛家作為國內最頂尖的豪門,盛宣懷活著的時候,在燕京城也是非常得勢的人物。
吃的,用的,雖然不見得比宮裏強,但也不會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