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是吧?”
朱子興氣急了,但他也不是沒腦子的人。既然能夠說出他的來曆,自然是認識的人在背後指使。上海灘的車夫,還沒有這個膽子,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玩綁架。想到上海灘明著敢綁架他朱家的人,肯定來頭不小。回想起是不是家裏生意場上的對頭,還是仇家可朱家的生意,他從來不插手,想了半天,連著仇家的名字都想不起來。哪知道,他是三爺長,三爺短的,都說順了嘴,自己告訴人家的。
剛才由於太緊張,沒感覺到身上的一樣,這時候,靠在牆角邊上,他才感覺後背火辣辣的疼。
輸人不輸陣,打小嬌生慣養的朱子興竟然忍住來,沒哼哼出來。反而臉色猙獰的看著對方,氣勢絲毫不弱於對方,朗聲道:“既然知道朱某的來曆,就請朋友劃下道來,朱某接著就是。”
“劃下道來,你還以為自己是一人闖蕩上海灘的馬永貞啊!”
朱子興嘴角也破了,頭發更是散亂不堪,形象大不如前,但給人一種癲狂的眼神,笑道:“我是誰,很快你就回知道。”
其實馬永貞還是真有其人的,不過那是道光年間的事情。馬永貞武藝高強,目中無人的性格讓他得罪了不少人,最後慘死在賊人的下三濫的手段之下。
當然要說馬永貞是大英雄,也很牽強。
就像是一個從小調皮搗蛋的男孩子,在家裏的時候,已經是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連街麵上的狗都嫌他。就說一個小故事,當年馬永貞自小學武,打遍村子無敵手。其中最倒黴的就是他的妹妹,馬素貞。打小被哥哥欺負,忍辱負重十多年,終於成為一代女俠。
雖然馬永貞很無解,死的也淒慘了一些,但無疑是窮苦人眼中的偶像。
正如幾個滿身臭汗的車夫調侃的那樣,朱子興這輩子都無法成為馬永貞那樣的人。
很沒麵子的像是一隻死狗一樣,被人從地上拖起來。
拉扯了一段距離之後,裹在麻袋裏,被關到了一處讓他懷疑是貨場的地方。眼睛雖然看不到,但是耳朵能聽見,似乎不遠處有人在吆喝著搬運著重物。
而那些車夫,也不管他,都結伴去做生意了。
等到傍晚的時候,遲遲沒有見朱子興回家的朱家管事,這才著急了起來,但是朱子興常去的幾個地方都沒有見到人,朱家人這才慌亂起來。而被關了一整天的朱子興,又幹又渴,好不容易聽到人的聲音,想要挪動身體,可惜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小子,你運氣來了。”
沒想到,對方還挺近人情,把捆綁他的麻袋打開,拿著一個粗碗放在朱子興的麵前,說道:“小子,吃吧!”
朱子興是又餓又渴,不過看著一海碗的粗米,上麵亂七八糟的像是放了一些炒三鮮、麵筋冬菇、青菜葉子什麼的,頓時皺著眉頭沙啞道:“我要喝水。”
“真多事。”
喝完水,朱子興對那碗滿滿的米飯,看都不看一眼的。棄之如履,似乎在他眼裏像是豬食一樣。
這讓看守他的車夫大為惱火,一個勁的抱怨,偷偷的看著米飯,不停的咽口水。朱子興鄙夷道:“你要是想吃,就吃吧!”
“這可是你說的?”
“費什麼話啊!”
“可是老把頭……?”
“就說我吃了。”
……
朱子興吃驚的看著對方幾乎是像是雜技般的,用筷子,像是扒拉土塊一樣,往嘴巴裏扒拉米飯。當一大口米飯咽下去的,他甚至看到對方的脖子都漲粗了不少,把他看的難受的,都替對方擔心,別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