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老板,你可是四明銀行的董事長?”含怒而出的張靜江,似乎不敢相信,虞洽卿會拒絕他。
“董事長是選出來的,要是我的作為不能讓董事會滿意的話,很快就不是了。”虞洽卿調侃道,語氣頗為不悅。
“你……可想好了?”
“不用想,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或許被的銀行會接受你的貸款,我這裏廟小,可吃不下這麼大筆資產。”要說手上交易所的股票,虞洽卿並不比張靜江少,要是能賣得掉,他早就賣了在家數錢了。
“要是朱家反對的話,我去說。”張靜江臉色變幻了一陣,胸口藏著一團烈火,讓他喘不過氣來。可是他不想放棄這個機會,宋子文的出現讓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機。而這層危機,不是他憑借孫中山的信任能夠化解的。
用一個******來詮釋‘國黨’的話,孫中山通過幾次對同盟會內部的刺殺和分裂,已經掌握了絕對的控製權。他是‘國黨’當之無愧的皇帝,而宋子文呢?憑借姐姐的關係,已經坐定了國舅的角色。
要是碰上一個混吃等死的國舅,張靜江的危機感或許還不會像現在這麼重。
可宋子文可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即便是枕頭的話,也是白玉枕頭,而且還是實心的,肚子裏有的是料。
在‘國黨’內部,真的還沒有一個人能和宋子文在經濟上的能力相比,即便張靜江當年靠著貿易公司,這掙了一些錢。但是要讓他籌劃一個政府的財政,無疑是老虎吞天,無從下嘴。
可宋子文卻能駕輕就熟的把這些理論上的東西,轉化成為實實在在的收益。如果真要讓‘國黨’占據了廣東,宋子文憑借手上的手段,就能給‘國黨’支撐起十萬大軍的費用。而這些,對於張靜江來說,隻有羨慕的份。更讓他危機四伏的是,孫中山身邊不僅僅隻有一個宋子文的威脅。
宋子文的好友,王學謙在政治的敏銳視角,不僅讓孫中山非常讚歎,想要招攬的意思非常濃烈,要不是王學謙刻意的疏遠,今後的國黨,還有張靜江的位置嗎?
原本以為,他可以出麵去說服朱葆三,換來虞洽卿放貸,在‘國黨’建軍上有一份話語權。可是讓張靜江意外的是,虞洽卿卻好像無意的說了一句:“朱大哥是個麵善的人,好說話,但是王家在上海灘也有人在,要是不去說通的話,禮節上說不過去。”
“王家?哪個王家?”張靜江迷茫的眼神中,似乎根本想不起來,上海灘還有王家?
“餘姚王家。王老爺的兒子留美歸來,你不會裝不知道吧?”虞洽卿道。
“王學謙?”張靜江頓時怒目圓睜,表情頗有點廟裏怒目金剛的模樣,就是身材太瘦,沒有一點氣勢的神韻。像極了一個垂死的餓死鬼,見東西就想咬上一口的貪婪。
虞洽卿不說還好,一說王學謙,頓時讓張靜江氣得渾身發抖,可看樣子卻像是鴉片癮發作一樣,讓人鄙夷。尖叫道:“虞老板,你是想要和‘國黨’作對?”
“這裏是租界,‘國黨’管不到我的頭上。再說了,我是否是‘國黨’的朋友,或是敵人,你說了不算。孫先生可在上海呢?你總不能大過他去吧?”虞洽卿毫不客氣的臉色一沉,遊戲到這裏已經結束了,他早就沒有耐心和張靜江交談下去的意思了。
可張靜江一聽拒絕了他的貸款,頓時氣的雙眼通紅,像一隻受傷的野獸,要是換於右任在虞洽卿麵前,說不定虞老板當時就被嚇尿了。於右任雖然是個文人,但是不化妝就能抵得上半個梁山好漢的關中大漢,發起狂來可不是虞洽卿這樣的老頭子能夠消受得起的。
但是張靜江?
算了,虞老板可沒有打算遷就對方,反而對著走廊喊了一聲:“廣和,送客!”
張靜江抬起拐杖,卻不小心甩到了桌上的茶杯,哐當一聲,茶杯掉地上,濺落一地的水。張靜江臉色一變,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幾句,他也知道自己的臭脾氣容易得罪人,但是話到嘴邊,還是吞了下去。
虞洽卿也不生氣,看著張靜江一瘸一拐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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