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王學謙所說,那麼王鴻榮被囚禁在杭州的傳言,自然不攻自破。
不僅如此,很多不解之處,也能一一化解。比方說,和王家關係不錯的陳家、虞家、朱家這些豪門為什麼一個都沒站出來,這顯然跟‘浙商’團結的形象非常不符合。
原來是王家的家務事,這下宋子文都感覺有些荒唐,反倒是孫中山點了點頭,沉聲道:“這就有些難辦了,你父親是想要離婚再娶?”
“這是斷然不會的。”
宋子文偷偷的笑著,想著他在王家大院的見聞,王學謙的母親絕對是一言九鼎,估計王學謙說的不會,並非不會,而是不敢。
大家都是聰明人,王學謙把如此隱秘的事都說了出來,就是斷絕‘國黨’想在浙江發展的念想,這是一。另外一點就是,也等於是封住了孫中山等人招攬的可能。
孫中山心中豁達,還產生了一絲愧疚。
說起來,自己為了尋求發展之地,逼迫的王學謙不得不將父輩的醜事都說了出來。可王學謙並不這麼想,因為這件事,遲早是會透露出來的,瞞、是瞞不住的。
孫中山心說:又不是鬧離婚,這事我沒經驗啊!可轉念一想,看著王學謙臉上真摯的赤子之心,想到了兒子,當年自己的任性而為,是否也讓孫科如此為難?
“********的事情,天地人倫。我是這麼想的,男人追求女人,如果男人的歲數太大,女人太優秀又很年輕,隻要做到兩件事,成功的機會很大。”孫中山故意賣了一個關子,回想起當年的瘋狂,心頭卻是美滋滋的。
王學謙頓時興趣大增,急切的問道:“哪兩件事?”
“一,不要臉,臉皮越薄成功的幾率越低;二,就是有粉身碎骨的決心,不怕死,要有不管不顧的勇氣麵對一切困難。當年我……”孫中山說的太開心,一時間有種說露了嘴的尷尬,幹笑幾聲,偷偷的看了一眼宋子文的表情,後者更是不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從門口突然傳出了腳步聲,宋二小姐把書房的門拉上。瞪了一眼孫中山,俏臉羞的通紅,捂著臉,緊張的跑了。
宋子文也站了起來,緊張的說:“我去看看我姐姐!”
等到宋子文匆忙離開,出門的時候,還不小心碰到了書櫃,可見有多麼心慌了,孫中山才長歎一口氣,道:“子文,就是臉皮太薄了,盛家雖然門第高,但真要盛七小姐不管不顧,我這小舅子也不是沒有成功的機會。”
“生米出生熟飯?”
王學謙迷茫道,心說:這位民國鬥士的人品也差了一些吧?怎麼可以敗壞少女的名節呢?
宋子文不在,少妻慌亂離開,也不用謹小慎微的說話了,朗聲道:“你小子思想怎能如此齷齪?”轉而美滋滋的品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節操碎了一地說:“無非是死纏爛打,用用心感化而已。”
王學謙一頭的黑線,就他宋子文的了解,讓他說一聲甜言蜜語都千難萬難,要是讓他死纏爛打?還不如要了他的小命來的痛快。真要是擺出一副,一不怕死,二不要臉的架勢出來。那就不是宋子文了,而是街頭上行的青皮。擺明了不看好兄弟,王學謙有些落井下石道:“這輩子,他都不可能了。”
孫中山笑道:“我這小舅子,就是這點不好,靦腆。這是愛情的大忌。他卻恍然不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讀書讀傻了。不過……”
孫中山轉而話題一轉,雙眼有神的盯著王學謙,若有所思的說:“不過王兄的困境,隻能你做兒子的多擔當一些了。你是因為不知該如何處理,才在上海,沒有回鄉?”
被猜透了心思的王學謙,僵硬的點了點頭。
從偉人,轉變成為愛情專家。王學謙確實非常不適應,怔怔的看著孫中山,心說:這老頭其實很多時候也挺風趣的。
孫中山故作神秘道:“所以,隻有你帶著人一起回家,其中也包括王兄的外室。這樣才能矛盾解開。”
“解開,萬一老爺子的外室被發賣了呢?”王學謙怒道。
按照記憶,王家人對主母的性格可是深知其中,下手果斷,而王學謙的擔憂也確實存在。
孫中山沉默良久,說:“這樣隻能勸王兄離婚了。”
王學謙聞聽,氣的七竅生煙,大怒道:“你也太不厚道了,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這不是讓我下半輩子被人戳著脊梁骨過日子嗎?”
反倒是孫中山不在意王學謙的指責,反而笑盈盈的看著他。
心中不由警覺,王學謙突然明白了,這是故意拿話激他,心中暗罵:差一點,就著了這老頭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