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顯然有些看上去冷漠。
但確實如此,他之所以拉攏張嘯林,還不是因為他的身份敏感,不能插手街頭的生意,所以才讓杜月笙和張嘯林出麵。在上海灘,能夠替代張嘯林的人多了去了,甚至有沒有這個人都沒關係,隻要能把持住街麵上的事,都能在他這裏分一杯羹。
他要的是穩,隻要上海灘的街麵上穩定了,他就樂意看到,會掏這份錢。
杜月笙搖了搖頭道:“真沒想到會是他。”麵色有些僵硬的說:“芮慶榮在我的手下,是人手最少的,想要控製張嘯林的地盤,除非收複張嘯林一半以上的勢力,不然,他連一點機會都沒有。但是憑借他手上那點人馬,根本就沒有哪怕一丁點的機會。”
張嘯林雖然死了,但他網羅的手下,跟他吃飯的人就達上千人,更不要說錯中複雜的關係網絡,還有平時走動不多的徒子徒孫了。
芮慶榮要是能平接受下幾十號人,把上千人打趴下,早就開香堂,揚名立萬了。還用在杜月笙手下,混個小頭目,過安穩日子?
“看著吧,但願上海灘不要腥風血雨!”
黃金榮的意思再簡單不過,就是不想看到青幫在街頭的生意,被洋人插手。張嘯林被殺,對他來說是一個意外,要是洋人出現在街頭的爭搶之中,對黃金榮來說,上海灘才真的要變天了。
杜月笙也心思重重的點頭認同道:“但願吧!”
其實他們兩人是不知道王學謙的打算,要是知道,王學謙絕對不會插手青幫事務,說不定兩人早就上門拜帖子來了。
不過,雖然他們猜出了王學謙的心思,但卻不敢肯定,這兩個老狐狸,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怎麼可能在毫無把握的情況下,露麵?
反而要等芮慶榮掌控了局麵才做決定,這樣雖然會在麵子上缺失一點,但不會顯得莽撞。
可芮慶榮真的能力挽狂瀾嗎?
他倒是想,但是將老本都拿出來,招募手下,加上王學謙給他的一批武器,但是三天來,他也隻是搶下了張嘯林手中的怡樂坊,一家賭場。還沒辦法營業,昨晚上還差點被人伏擊,一命嗚呼。
這才想到,王學謙當初答應,如果實在走投無路,可以找王學謙想辦法,至少他會給他出出主意。
已經是走投無路的芮慶榮,耷拉著腦袋,站在王學謙的麵前。灰頭土臉的,嘴角也破了,身上肯定也不利索,至少走起路來,是有些瘸。
王學謙一抖報紙,翻開了另一個版麵,似乎根本就沒有看邊上站了已經半個多小時的芮慶榮。
大人物多少有些馭下之術,但王學謙才多大的年紀,二十六七就有這份淡定,足以讓芮慶榮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吃了虧的奴才,在主子麵前告狀來著。
實際上,確實如此。張嘯林留下的實力,對他來說確實太難對付了。
僅僅一個‘慶虎堂’,就讓他損失慘重,還有幾股勢力就更讓他唯恐避之不及了。
無奈之下,隻好再次來到王學謙的住處,大門院子周圍,已經不像前兩天那樣惹人注意了。反倒是房子收拾過後,多了一絲恬靜的氣氛,要知道前幾天這裏還是劍拔弩張的,像是要發動一場戰爭。
見王學謙看的認真,芮慶榮雖然心裏有些小別扭,但還是咬牙堅持站著。
心裏倒是有些嘀咕,心說:報紙有什麼好看的,看來看去都是狗咬狗的把戲,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看頭?
不過這些話他是萬萬不敢說的,隻能等。
等王學謙把他晾的差不多了,才能提出他說的困境。或許,王學謙真的能幫他結局,隻要那天晚上的洋人幫他一把……
芮慶榮一開始也以為張嘯林不過就這麼一回事,切菜般的被洋人打了個稀裏嘩啦,一群洋鬼子雖然不受他待見,但本事確實不錯。還以為,他要是手下足夠,也不會比洋人差,可這兩天的經曆讓他都快要嚇破膽了。
對手已經光明正大的在弄堂口堵他,派出的殺手幾次被他躲過。
要是萬一……富貴倒是沒有享成,橫死在街頭,就太冤枉了。
放下報紙,王學謙歎了一口氣道:“哎,看來直皖戰爭快要結束了。”
芮慶榮瞪大了眼睛,他知道,王學謙看的是英文報紙,但是直皖戰爭,那不是北方在打仗嗎?敢情自己剛才嘚啵嘚的說了大半個小時,都白說了。
心中一陣的絕望:大哥,我這兒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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