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泛美銀行的大部分股份都是王學謙的個人股份,要是王學謙在遠東出了意外,那麼整個財團就會被政府接管。
到時候,還談什麼法國生意,銀行都要倒閉了。
魏爾登不解的看向托尼-唐,隨後征詢的問埃德溫:“這位是?”
“泛美銀行遠東分行的總裁。財團的獨立董事。”埃德溫沉聲道。
地區職務不算什麼,但是董事,就代表著,擁有最高決策的表決權,不容忽視。
魏爾登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真想回去就把黃金榮給一槍崩了,不僅得罪了美國人,還有法國的別儒家族。在那些幾百年不倒的家族中,別儒家族或許不是最強勢的,但是也能一定程度上左右高層的顯赫家族。說白了,他一個小小的法國駐滬總領事,還真的得罪不起這樣的豪門。
魏爾登根本不敢想,要是真的變成了一場國際糾紛,他這個總領事還坐得住嗎?
但是青幫,真要往死了打壓,或者從法租界裏剿滅,也不是他能辦到的事。因為他不幹淨,青幫為什麼能在法租界如魚得水?還不是靠著法國總巡捕和總領事的罩著嗎?如果租借針對青幫下手,他從青幫販賣鴉片中抽好處的事情,肯定會被揭露出來。
錢不多,每年差不多也就十萬美元左右。
像泛美銀行這樣的財團肯定是看不上的,但對他來說絕對是一筆不菲的收入,而且要是讓國內知道,因為他的庇護,而造成了美國盟友的反感,肯定會把他丟出來,當成替罪羊。而這筆錢,要是讓他的政敵知道,足夠他在法國的監獄裏,住上一輩子。
魏爾登還心不死的謹慎的問道:“不知道貴行失蹤的這位職員……”
“抱歉,不是職員,是大股東之一,董事局成員。”
托尼-唐一點麵子都不給法國總領事,能一口氣拿出200萬美元,在租界建造新地標建築的氣勢,絕對不是一個為了每年幾萬美元的收益,而沾沾自喜的貪腐官員相比嗎?
這一刻,連魏爾登都有些坐不住了。
感覺頭頂上的天都要塌陷了一般,腦袋暈沉沉的暈暈欲絕。
正當這時,埃德溫的私人秘書,敲開了房門,走到托尼-唐的邊上,小聲說:“先生,有一位自稱是‘威廉-凱尼’的先生要跟您通話。”
一聽到是王學謙的電話,托尼-唐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匆忙的跑了出去,秘書小跑著跟在托尼-唐身後。
良久,當魏爾登和埃德溫大眼瞪小眼,都不知如何辦的時候,托尼-唐表情比剛才顯得輕鬆了一些,來到會客室,說了一句:“萬幸的是,威廉先生沒事。但是他需要一個解釋,一個合理的解釋。”
魏爾登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看埃德溫也不好受,兩人很有默契的都從兜裏掏出手絹,不管有汗沒汗,往額頭上擦了幾下。
“一定,我已經讓當事人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讓威廉先生滿意。”走出美國駐華領事管的那一刻,魏爾登一聲不吭的坐在了汽車裏,心說:得罪誰不好,非要得罪銀行家,還是美國銀行家,這次一定不能輕饒了這些幫派的混混,非讓他們多出些血不可。
當然,可能的話,自己也該有一份孝敬。
原因很簡單,他都為青幫都動用了外交斡旋,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沒好處,誰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