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樣他了?”
邱米米喊道。
“沒怎麼樣,就是給他一個槍子!”
“媽的,你們找死。”邱米米“噌”一下從地上跳高,像個抓狂的母獅,瞥向被抬來的身體。
那是他的衣服……
雪白的休閑服,代表瀟灑和不羈。
那是他的身形……
修長而誘人,不知迷惑過多少名媛閨秀。
那是他!
忽然,猛地被撞痛。
像一顆子彈狠狠射入心髒,攪和猩紅的血液,震蕩四肢百骸。
泥沼中——
他安靜睡著。
背上的血跡依舊未幹涸,像個迷路的孩童,等著她帶他回家。
一瞬間,天旋地轉!
“顏……”
一聲叱吒,震破九霄。
天外的響雷,震耳欲聾,長腿如風,卷開雨滴,像發瘋的野獸,咆哮的樣子,令她們節節後退。
“顏——”
咆哮中,陰雨綿綿,雷愈響。
草動樹搖,一片哀號聲起,泥沼中拳腳的聲響絡繹不絕。
悲傷,是種力量。
心痛,是種力量。
而當和憤怒混合時,這種力量將爆發的骸人驚魂,邱米米赤紅著眸,狠狠將她們踢倒在樹上道:“你們殺了他……你們敢殺了他……”
“沒、沒有……”
“啊——”
伴著那雙聲咆哮,攥緊如焰的拳頭狠狠衝她的太陽穴砸去,忽然,一雙大掌勾住她纖腰,耳畔沙啞的調侃傳來。“米米……”
“顏?”
回眸,他近在咫尺。
渾身的狼狽,依舊掩不住王子般優雅的氣質和瀟灑。“米米,我還活著,別大開殺界,OK?”
“你……”
“我那麼愛你,哪會輕易喪命?”
“愛我?”
邱米米愣了半響,任他牽著長指,淌著泥沼,像踩過紅地毯,瞥向他含笑的眸,微捩邪惡的唇,和那幾許小小的得意。
邱米米狐疑問道:“為什麼我感覺這像一個精心編製的圈套?”
“哈……”
“是不是你騙我?”
“不設計,我哪知道你那麼愛我,哭的和個淚人似的,喊的比雷更響,像個瘋子一樣到處殺人。哎,邱米米會這樣,真讓我既憂心又開心……”
“展冽顏——”
“啊?”
“展——冽——顏!”
“啊……快逃呀!”
“豬頭顏,我宰了你丫的。”刺耳的咆哮依稀持續,那樣的熱鬧。
同是天涯淪落人,此時,心相囑,意相投,幸福,冒著泡泡,融入滴答的小雨中,綿綿而不休……
……
那一年的冬季。
紛紛的雪花降落大理石地板上,像鋪上一層毛茸茸的棉。
瑞雪照豐年,傍晚風愈急……
凜冽的寒風,冰冷的雪,點綴冰雪的世界,冰雕,冰椅,冰桌,冰房子,整個冰的世界中何等晶瑩?
哈爾濱的冬季,像童話的王國。
寒徹骨,卻透明潔淨,仿佛洗淨塵埃,深呼一口,滿腹的清新。
長長的高根棉靴,乳白色的長款羽絨服,洋式絨帽擋住耳朵,金黃的卷發,隨寒風狂野地舞動。
剛剛下飛機,直奔中央大街。
拎著行李箱,春光光小手凍的青紫,渾身跟著打顫,哇,北方的冬季好冷,像是呼吸都帶著冰茬。
不過,這種自然的風光,倒迷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