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又是一個大雪紛飛的下午,韓子舒辭別了師父,繼續帶著六尾靈狐上路了。
這三年來,他從不曾離開師父用法術創造出來的這方小天地,直到今天被師父帶到了出口處,他的內心都還是覺得有那麼幾分的不真實。
說實話,他有些舍不得自己的師父,隻是她老人家有交代,那就是,絕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她的存在。
所以以前,別人都隻會認為他是位自學成才的神童,絕對想不到,他也是有師父的。
如今他終於再次苦修成功,被師父放出來了,當走出這片荒墳地時,他心心念念的,依舊是那個三年前,被黑龍城帶走的白衣姑娘。
沿著小路上了大路,沒多久,就來到了李大栓家附近。
他抬頭看了一眼那院子,一時湧起了絲絲情緒,本想就此繞過去,但念於李明爍的恩情,他還是放下心中的芥蒂,上前去敲了敲院門。
隻是敲了許久,屋裏還是沒有一點動靜,他向一旁走了幾步,順著竹籬笆看過去,發現大門緊閉著,上頭的鐵頭鎖都已經生了鏽。
韓子舒微微緊了緊眉心,帶著些許疑惑,就起身往村長家走去。
當他出現在村長家院外時,正好碰上村長外出,隻是老人家一看到他,就被嚇得癱到了雪地上,愣是半天沒回過神來。
“村長別害怕,在下是人不是鬼。”
這時,村長才把眼睛從他臉上移開,並歎了口氣,舒緩了一下,才說道:“哦,我看到你呼出的熱氣了。”說著,他才抓住韓子舒伸過來的雙手,勉強地從地上站起身來,接著就要請他進屋。
“在下就不進去了,我來是想向您打聽李大叔父子倆的事的,方才路過他家,發現他家的門鎖都已經生鏽了,他們去哪了?”
哪知村長聽完他的話,並沒有立即回答,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歎息道:“公子還是先進屋吧,這事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請。”
韓子舒不在推辭,跟在村長身後進了屋,村長老婆一見是他,當即也被嚇得不輕,直到囉嗦著,弄清了些前因後果後,她才喜上眉梢,趕緊進廚房給韓子舒做飯去了。
目送大娘離開,韓子舒收回視線,這時,村長開口問他,道:“公子這三年一直都在那荒墳地裏住這嗎?”
“村長您知道?”韓子舒有些驚訝。
“嗯!”村長重重地點了點頭,接著道:“這事在李大栓將你送進荒墳地的第二天,村裏人就都知道了。”
“隻因他兒子李明爍回家來,發現你不在,就心知是他爹將你給棄了,於是硬要李大栓說出你的所在,為了這事,他不惜以死相逼,他爹沒辦法,就說把你扔進了那片荒墳地裏了。”
“當天他就自己一個人去尋你了,可怎麼也找不到那片墳地了,無奈之下,隻得來求助老夫,於是我招集了村裏一大半的勞動力前去尋你。”
“但說來也怪,平常我們隻是怕進去那裏招了邪祟,所以很少會去那裏,但路還是曉得的,可那天我們直到天黑,也沒有走進那荒墳地裏去,接下來的幾天也是如此,所以,隻好放棄了!”
村長說完,一臉內疚地看向韓子舒,作為他新山村的恩人,他們全村人卻對他的失蹤不知所措,他也自責,早知道就不聽李明爍的,把韓公子留在他們家了,那樣恩人也不會被天殺的李大栓給弄到荒墳地裏沒了蹤跡。
此時韓子舒卻心知肚明,以師父的個性,早就把那片通往她那個小世界的荒墳地給隱藏了起來,又怎會讓他們找到?
當然了,對於這些經曆,韓子舒是絕對不會告訴村長的,隻是低下頭去,解釋道:“那荒墳地裏有古怪,我也是在那裏轉了三年才好不容易找到出口的,村長和大家找不到也在情理之中,隻是明爍兄和他父親……?”
“李大栓去年就死了,至於明爍那孩子,他一直沒有放棄找你,隻是他白天就找你,晚上就睡在了他爹的墳前,無論是誰勸他要他回家他都不肯,隻是今年他突然就失蹤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原來是這樣……”韓子舒好像明白了些什麼,於是起身告辭,怎奈村長和他老婆拚命留他,這才礙於情麵在他家吃了一頓飯後,便打聽好李大栓的埋骨之地,隻身前往。
天空不時又飄起了些許雪花,當他趕到那片葬墳的後山某處時,天已經擦黑。
如他所料,在半山腰上,一座沒被雪覆蓋的泥土墳包顯得尤為紮眼,而那木頭做的墓碑下麵,一深黃色身影正埋著腦袋蜷縮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