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李明爍也得了一場大病的,家裏就連薄棺都備好了,哪曉得就在他奄奄一息要去了的那天晚上,突然又莫名其妙的好了起來。
直到現在,身體都好得不得了,因為生得聰明,為此村裏人還一起出錢出物,送他去了幾年學堂呢。
韓子舒這才明白,那李明爍為何說話做事都不像一個目不識丁的農戶了,原來,他竟還有這際遇!
吃過飯後,李大栓熱情的把他們留了下來,隻是看李明爍的樣子卻是不想留客的,奈何李父堅持,他也就作不得聲了,隻好耷拉著腦袋,借口回房午睡去了。
李大栓家因住在村子的最裏處,外出要經過一條不遠的山路,才能看得到山後麵的其他人家。
不過他家前麵有不少田地,所以幹活的村民一傳十十傳百,得知村裏來了兩個陌生人,還在李大栓家待了大半天了,於是午飯過後,就有人去告知了村長,大夥全都放下了手裏的活計,翻山路往李大栓家而來。
村裏人不多,除了老弱病殘;和一些怕見生人的姑娘;婦人在家帶孩子外,村裏的其他男女老少少說也來了有百十號人。
江淩雪原本還以為,他們這是不歡迎外村人,前來恐嚇呢,所以有些怕怕的躲到了韓子舒的身後。李大栓趕緊開了院門,結果院裏院外,頓時站滿了人。
這時,村長走進了院裏,來到兩人跟前,用一種質疑的語氣問道:“你們是哪裏人?怎地會無緣無故出現在我新山村?”
江淩雪望著麵前這位瘦高高的村長,那張飽經風霜的褶子臉上,一雙略帶灰色的眸子裏,無時無刻不透露著精與幹練,此刻他也在看她,江淩雪難免覺得心裏有些發怵。
倒是韓子舒,不經意地擋住了她的視線,對著村長一拱手,客氣的道:“哦,在下和小妹是去北方尋親的,怎料昨晚迷了路,誤闖了你們新山村地界,還請村長大人見諒。”
“嗬,你怎麼知道老夫是村長的?”老者的馬臉不由得又揚了揚,再看韓子舒時,明顯多了一絲好感。
“讓村長見笑了,在下隻不過是覺得您站在眾人之中,最顯氣質罷了,所以才鬥膽一猜。”
“哦?哈哈哈哈!小夥子當真好眼力,不過…你也別想就此蒙混過關!”
“就是,就是,昨晚上是我和山哥值夜,我們可是一晚上都守在村口的,並沒有看到你們進來,你在撒謊!”人群中,一個有些圓潤的漢子說完,紅著臉把目光轉向了一旁那個身材高大魁梧的漢子,像是等他確認。
“李山,你可看到?”村長一轉頭,也看向了那名魁梧精幹的漢子,那漢子很堅定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那圓潤漢子這才暗暗舒了一口氣。
說真的,他昨晚眼皮一直在打架,所以早就找了個草垛,窩著睡覺去了,這會兒也是怕村長怪罪,所以才心虛的先聲奪人。
當然了,這一切都與韓子舒無關,所以他隻是稍稍笑了笑,就把目光看向了最前麵的村長,往前幾步,在村長防備著想要退開些時,壓低聲音對他說了一句話。
村長的臉色陡然一變,看了一眼旁邊的李大栓後,突然就對著村民吩咐道:“大夥該幹活的幹活去,李山和李登留下,等這事出了結果,村長我再叫他二人去通知你們,大夥再去村裏的曬穀台開會。”
村民們一臉懵地來,這會兒又一臉懵的去,但他們誰都沒有多說什麼,看得出,村長在這村裏,一定是個一言九鼎的厲害存在。
人群都散去了,李大栓把村長和韓子舒江淩雪都請進了屋,還是坐在那個竹條編製的桌子前,隻是關上了門,還把李山和李登給留在了院裏。
李山倒是二話沒說,見院裏一角堆著幾根圓木,便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了其中一根上麵。
而那長得有些圓潤的李登卻不樂意了,嘴裏不停的嘟囔著,不時猜測村長他們的談話內容,還慫恿著李山前去聽牆根,後來被李山狠狠地瞪了一眼,這才安靜下來。
而此時在屋內,韓子舒大意說明了他們的來處,隻是把村長婆婆的真實身份給隱藏了下來。
果然,一向精明強勢的村長也不得不瞪大了眼睛,“此話當真!”
“在下知道,此事太過駭人聽聞,村長您是不會相信的,可這事確確實實就發生在昨晚,在下也不知該如何解釋……